竟然是他?
初七做梦都想不到,时隔这么久,还能在武威遇见他。她不禁有些恍惚,走也不是,笑也不是,商行的骆驼客们都不知道她与李商有段过往,高举酒碗瞎起哄,还硬把二人扯一块儿。
“初七,怎么不说话了?”
“七妹妹是不是害羞了呀?”
“嗳,你们可别这么说,初七胆子这么大,怎么会害羞呢。”
……
一人一句,初七连话都插不进去,她只好避开李商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抹额上的一颗南海珠,彬彬有礼揖礼道:“见过李郎。”
她对着南海珠一笑,别人看过去,她是对着李商在笑,李商也是如此认为,于是他收回灼热的目光,还她一礼。
“小七娘,有礼。”
他竟然知道她叫小七娘?。
初七心弦微颤,猜想他已经回来一阵子了,她不好意思当面发问,于是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呀。”
李商抿嘴一笑,“你也没变。”
“哎呀,我说你俩这么生分干嘛,来喝酒嘛!”
阿炳不知事,大手左右一拍,硬是把初七和李商抱在了一块儿,就如同从前少年不知愁,少女不知情,嘻嘻哈哈的抱作一团。
初七猝不及防,抬头时恰好撞上他的星眸,她本以为自己会尴尬、会脸红,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毫无波澜。
李商也是如此,他面色沉静,眼波如止水,再也没有当年苦苦哀求时的绝望眼神,过去那么久,他似乎也放下了。
“我就说嘛……来来来,喝酒!”阿炳往他俩手里各塞一个酒碗,琼浆在碗中微荡,扭曲了他俩的面容。
初七如释重负地笑了,大大方方的与李商碰碗对饮。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一碗酒下肚,恩怨两消,
不再过问,不去多想。
酒过三巡,阿炳就喝得醉熏熏,他站到案上,把酒碗举得老高,熟络地与李商勾肩搭背,说着当初他俩的糗事,“你们可不知道,当年阿商见到蛇都怕,如今都成了大将军了,还是圣人亲自封的。”
“厉害啊,你手下可有多少兵马?”
李商腼腆地笑道:“区区守捉而已,掌兵七千,还未上任。”
“哟,七千人呀,可比我老家镇子上的人还多。”
“就是嘛,当大官儿了呀。”
众人羡慕地惊叹,自知已与李商不在一个台阶上了。
初七听李商成了守捉将军也高兴起来,双手捧起酒碗,笑着道:“没想你这么快就做大事了,真让人刮目相看。”
李商星眸低垂,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有几分勉强。
初七未在意,转过身与阿炳他们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