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在大相国寺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池塘里的鲤鱼已经所剩无几。
“师兄,向晚小姐该走了,你知道鲤鱼从小养到大很费劲的,何况锦鲤很贵,你也知道咱大相国寺现在的日子不怎么好过。”虚空大师看着方丈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国师轻轻的捏了捏那几根差不多要掉光的山羊胡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倒是做呀,半个月之前我就跟你说,你也说知道,可这又过了半个月了。
“明日一早讲经课由我亲自来吧。”国师看向虚空微微颔首道。
虚空点了点头。
一言难尽的除了虚空大师,还有慧能。
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每日都在犯戒的边缘上游走,他是真想做一个踏踏实实的好和尚,真不想犯戒。
可是沈向晚太坏了,每日都诱导他犯戒,不是肉包子,就是猪肘子,不是猪肘子,就是四喜丸子。他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别说是做和尚,他连做人都不想做了。
第二日一早讲经之后,国师笑眯眯的看着沈向晚,“向晚小姐的经书抄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抄够了?”
沈向晚坐的笔直,一副非常谦恭懂礼虔诚,对佛祖敬重的模样。
她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温暖又和煦,“回国师,抄了一厚沓子,不知道够不够,如若不够,我再抄就是了。”
“拿过来让老衲看看。”国师说道。
沈向晚转动了一下身体,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慧能勾了勾手指。
慧能点点头从后背的小包裹里将一厚沓子抄好的经书拿给国师。
慧能手心里出了一层汗,这可是他抄的呀,可别让方丈知道。
还有,这段时间,他每次都有不下三十次想要犯戒,可也别方丈知道。
“嗯,写的不错,向晚小姐的字的确可以用来好好欣赏的。”国师颇为满意的点着头,唇角的笑意放大抽动着他那两根山羊胡子向上翘了翘。
慧能情不自禁的看向面前的国师,这还是他敬仰的方丈吗?
怎么说鬼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是他写的字,而且就他那蚂蚁爬一般的字,竟然还可以留下来欣赏。
“国师过誉了,小女子的字也就是自己写写,玩一玩,不足观,不足观。”沈向晚一副谦逊的样子。
虚空看眼国师,又看眼沈向晚,简直就像是见鬼了一般,这可是在大雄宝殿,佛祖眼前,佛祖双目圆瞪,看着你们呢,你们怎么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鬼话。
“我看向晚小姐经书抄的也差不多了,今日便可离开大相国寺。”国师很珍视的将沈向晚抄的经书整理的齐齐整整,放在自己右手一边,仿佛随手就可以拿来翻看。
“是吗?”沈向晚一副舍不得离开国师和大相国寺的表情,“小女子与这里还真是有感情了,一时还舍不得走呢。”
慧能转头看向沈向晚眼睛瞪大,心里想,走吧,祖奶奶,你再不走,我真的要犯戒了,我会被逐出寺院的。
“聚聚散散皆是缘。或许还有再相见的机会。”国师缓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