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灵夹着烟的手正往嘴边送,听自己恩人提起院子的事,愣了一下又把手放下了。
“我这是有个院子,客户委托我出手,一直挂在这挺长时间了,卖不出去。主要还是太贵,那个位置那个面积,按凶宅打了折还是贵。”张木灵说着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房源信息,上面正好贴着这座院子的照片,“买的起的人都觉得不吉利,想捡便宜的都买不起,太难。怎么着是你想要?”
叶荻摆摆手,“贫僧可买不起,帮别人问问。”
“我说也是么……”张木灵话说出口,又觉得表达有误,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哥,我真不是那意思……”
“你可以是那意思,没事。我这情况你也知道,睁开眼不一定就是哪个年代了,对我来说钱财必须只能是身外之物,习惯了。”叶荻倒是真不在乎。
“行,那既然是帮朋友问,我先给你介绍介绍这院子的情况。”张木灵盯着门外,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这院子的位置是真没的说,西边不远是礼王府,离金融街也近,往南走是西单商业区,可以说是闹中取静。尤其往东边,隔着中海跟北海,遥望紫禁城,早上一推屋门出来,正对着就是慈宁宫跟英华殿。要是起的再早点,能看见朝阳从红墙后边出来,日出紫禁城,简直了,亲王级别的配置。”
“嗯……”叶荻点了点头,“说重点。”
好的都说完了,张木灵抽了口烟,狠狠的碾灭在烟灰缸里,“但就是这凶宅凶的有点过分了,要不然这业务也要到不了我手里,咱这经营状况你也看见了。”说着抬手指了指摇摇欲坠的小房儿,“我这二十几年一直干中介,就没见过比这个还邪性的。前后连着三户人,全是死于非命。”
“最近这户人,家里是两大两小,从美国回来的金融才俊,知名企业高管,据说还是在涉外中介手里买下的这个院。去年冬天被人入室了,全家惨遭毒手,下手的人临走把暖气关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屋里冻了一地的冰,全是红的,到现在也没结案呢。这家女主人有个表姐移民在欧洲,听说这事根本不想回来,嫌晦气,就托人给挂在我这了。”
“之前那户是车祸,留过洋的知识分子不信邪,又图便宜就从朋友手里买了这院。后来也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自驾游跟大货顶上了,大货车司机全责走的保险,可这时候赔多少也没用了不是。”
张木灵叹了口气接着说:“再往前更邪乎,房主是个搞收藏的,据说在圈内小有名气,颇有出身,这院子就是家里的祖产之一。结果谁也没想到,让一个男狐狸精把魂儿勾走了,手里的东西是一天比一天少,有一天媳妇熬不下去了,一锅丸子汤不知道下的是什么药,把全家都放倒了。”
“我这都是听附近老街坊们说的,怎么说的都有。我给你讲的,是大多数人都比较认同的版本。”故事讲完了,张木灵“吨吨吨”把茶水干了。
“你带我看看去吧。”叶荻倒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着万一发现点新鲜事,也能记在自己的工作日记里。
小电驴一前一后,张木灵特意从南长街绕了一下过去,让他感受一下紧挨着紫禁城红墙的心情。
刚一进胡同。
“你小子又来啦,呦,带着看房的大老板那,跟人说实话了么?”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看着得有八十多岁,正杵着拐棍在墙根底下晒太阳。
“刘二爷您吉祥,这是朋友,带他来开开眼。您就放心吧,我可是生在红旗下的好孩子。”
“哼,要我说,里边那院就应该捐给国家,改成派出所,那就全踏实喽。”
“得嘞,听您哒……”
俩人一直往胡同里走,叶荻看不少人家都在门楣上挂着镜子辟邪,有的还调好了角度,但指着的都是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