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千贞颜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冷非言的声音,“师傅,她……伤的有点重,请容徒儿照顾她。”
呃,我在冷非言洞府里吗?她无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浴桶的内壁,感觉是在水中,闻到浓浓的药香味,意识到自己是在泡药浴,难怪浑身舒畅的很。正想睁开眼睛看一眼时,忽然听到一个无比冷淡的声音,“非言,诛妖大会非常重要,一旦妖族壮大,大荒不知又会死伤多少人族,你可明白重要性?”
千贞颜一怔,立刻想到能用这种语气和冷非言说话的人,除了厉君炎别无它人。只是,他的声音好淡好淡,不带任何喜怒,让人听了无端生出一股心寒之感。
“师傅,徒儿明白,可是……。”
“你大师兄忙的脚不沾地,你若还是我的徒儿,就该替为师分忧。”说完这句话,厉君炎转身走了,根本不给冷非言辩解的机会,他苦恼的望着师傅的身影瞬间远去,在心中叹了一下。
师傅待他虽好,却终究太严厉了些,他知道这些天很忙,宗里但凡能担大任的弟子都忙的滴水未沾,若不是贞颜出事,而这些事情又是因他而起,他也不会丢下一堆乱摊子给大师兄烈殊解决了。
缓缓起身,他走进内室,却发现千贞颜已经睁开眼睛望着他,她的眼睛很亮,却很清澈,黑白分明,好像一幅水墨画。清晰的表达着她的喜怒与好恶。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忙走过去,他在水中握着她的手,柔声问。
千贞颜听到了厉君炎的话。她不想让冷非言为难,所以展颜一笑,“没事了,你快去忙吧,我休息一晚就好。”
冷非言无奈的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他离开之后,千贞颜从浴桶中跳出来。使了个法术蒸干身上的衣服,将还在燃烧的火灵符都灭掉后,慢慢躺到那张圆形大床上。睁着眼睛想了许久。
她一直在回想之前和沐霄对战的场景,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在慢镜头回放,从对方的战术中,她看出了自己的很多不足。很多缺陷。虚空剑术毕竟不是真正的剑道,它是按烈阳神掌的招式演变出来的剑法,不成熟,而且招式太相近,很容易让人猜到下一招会是什么,这样会让她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时刻被人压制,她感觉这套剑法还需要不断改进。不断升华。
还有那个剑意世界,看来在没有融入真正的属性世界之前。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太损耗精神力了,一旦剑意世界被人从内而外攻破,对她的反噬太强了,得不偿失。
可是她能拿得出手的除了火莲爆破法诀、烈阳神掌、虚空剑术和五行神拳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成熟的攻击手段,若水剑的缺口还未补全,不能完全发挥效力,若是再遇敌人,她该如何应对?
蓦然,她感觉一丝凛洌的杀气涌来,那杀气来自头顶,她睁大眼睛望着冰冷的石壁,嗖一声运起凌虚仙步冲出了洞府,轰地一声,身后传来爆破的声音,她连头也不敢回的冲出了洞府,因为她不敢保证轩辕谷会不会和云灵谷一样布设了危险时刻传送出去的阵法,而这杀意太强了,远远超过飞白,若不是飞仙步法融合了风之力,令她如离弦的箭消失在洞府,只怕她的身子早就被劈成了两半。
杀门的人来了!她心中凛然,大脑迅速作出多种推断,这个人居然能够进入全封闭的轩辕谷,足以证明玄天宗内也有奸细,而且杀门已经和妖族勾结了,否则这些潜伏在各大宗门和世家的妖族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放杀门的杀手进谷!
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啊,而且根据杀意推断,这个人的修为境界远远高于飞白,难道杀门的人为了除掉她,居然不惜派出元婴以上的修士暗杀吗?真是太讽刺了,恐怕杀门还从没有派出一个分神以上的修士出来暗杀一个化神期的修士,破天荒头一回啊!
千贞颜站在轩辕谷中,望着漆黑的天幕一动不动,她可不相信杀门的人敢在轩辕谷内斩杀她,整个轩辕谷可是住了上万人,其中最少有几千个中高阶修士,就算玄天宗的人都忙着招待贵客,也不可能一个都没有留下吧?
很久都没有动静,杀门的杀手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千贞颜的心却不敢松懈半分,她专注的望着夜空,早已握紧的双拳中全是汗水。
没有人知道杀门的杀手会撕裂哪里的空间突然一剑砍下来,这正是他们的可怕之处,擅于在黑暗中杀人的人,必是从小就在黑暗中长大,他们习惯了黑暗,也擅长在黑暗中杀人,且他们都会撕裂空间这种术法,随时随地出现,让人防不胜防,太可怕了!
就这么整整站了一夜,东方渐露鱼肚白的晨光时,千贞颜额上全是冷汗,她的身子因为站的太久有些僵硬,脑子也因思考太多有点晕眩,原本精神力就未完全恢复,就这么紧张了一夜,竟是摇摇晃晃,险些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