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佛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即使面对来自市长的悬赏,他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这意味着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让他,让杜林,让他们的事业遭遇危机。
都佛没有太客气的坐在了杜林的对面,他紧闭着嘴,深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送往古里的车队被劫了,死了十个人,所有货物都被抢了,车子也丢了。”
按照现在特耐尔城私酒三巨头的合作协议,每五天,他们就回往周围的城市走私一批高度酒。每一家按照占股的比例提供商品和随行人员。古里位于特耐尔的东北方向,离这里大概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用卡车运输的话只要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古里没有明确的阵营,也是旧党和新党争夺的对象。在这座城市里市长是新党的人,但是下面的部门头头脑脑中有七成都是旧党的人。这些旧党以旧党议员为核心,正在与新党的市长展开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高层的环境混乱不堪,造就了底层的社会环境同样变幻多端。
按照正规的经营理念来说,这样混乱的市场对于资本的介入其实是非常不友好的,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合法的商人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正常的经营下去。但实际上,商人们喜欢混乱的社会环境,只有在这样混乱的社会环境里,金钱的作用才能够凌驾于权力之上。
杜林他们的私酒在这里销售的很火爆,只用了两周的时间基本上就从上到下击溃了本地的私酒经销商。面对这些价格适中品质优秀的外来产品,本地私酒商人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措施来应对目前的局面。
杜林一直在防备这些私酒商人可能的狗急跳墙行为,所以他已经加派了押运人员。每五天会有两辆卡车载满了箱装的“生活物资”前往古里市,除了两个司机之外,杜林还安排了一共十二名押运人员。这些人中有六个来自杜林这里,有四个是恩斯特的人,剩下的都是卡鲁尔的人。
这些人除了配备一些锋利的刀具之外,还配备了两把手枪。可即使是这样,还能死掉十个人,说明对方不仅摸清了运输的路线和押送人员的情况,还知道了他们有多少武器。如果不是那群蠢的连生意都做不下去的私酒贩子突然间有了智慧,那么极有可能是从内部将信息流传出去的。
这两车货,价值差不多三万块,损失的钱是小事,死掉的十个人才是麻烦的大事情。
“我们的人,损失了多少?”
“死了两个!”
杜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子真的麻烦了!
麻烦不仅来自于外部,还来自于内部。杜林派遣了六个人,加上恩斯特和卡鲁尔的人以及司机,一共有十四个人。如果杜林的算数没有算错的话,活下来的都是他的人。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有时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他没办法和恩斯特还有卡鲁尔简单的解释这次货物被劫掠的情况。
因为生存下来的人都是他的人,恩斯特和卡鲁尔很有可能会猜疑是不是杜林独吞了这批货然后杀死了他们的人,制造出了一种被抢劫的假象。
那可不是什么小钱,三万块的回款中另外两人瓜分了一半。在这个已经让人感觉到落后的城市中,不需要太多的付出,一千块就能够找到一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人。
这件事一旦没有办法很好的解决,三巨头之间就会留下裂痕,甚至会真的开战。
“能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动的手?”,想到这里,杜林的眼神也变得森然起来,“比如说他们的口音,他们称呼同伴的方式,他们乘坐的车辆和使用的武器,任何有可能成为追索出凶手的线索有没有?”
在杜林希冀的眼神下,都佛缓缓的摇了摇头,“对方的手法很专业,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在这之前他们肯定做过完整的计划并且演练过不止一次。速度很快,配合很好,一共有七把或者八把手枪,大约十个人。”
“他们把一些石头丢到了路中间,我们的车减速准备绕过去的时候,他们直接从荒野中站出来对着驾驶室进行射击。两名司机当场死亡,卡车停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清理剩下的押运人员。我们的人见机跑的快,但也有两人跑的慢了一些,被追赶上从背后开枪打死。”
“整个过程从头到尾不超过三分钟,然后他们驾驶着我们的卡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