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鼎见齐桑比自己高过两头,穿一身豹皮短装,裸露的肌肉如群岭一般雄伟有力且起起伏伏。更有眉心一点,隐隐有泛着月相,这是凝气初级竖眼萌动的迹象。
在齐桑细长、阴鸷的眼光逼视下,齐一鼎顿时有些心怯,但鉴于前世的经验,他早已立誓在这个新世界中对强御选择不屈,以免再蹈覆辙,错失天赐重生良机,落迫沦落!
主意已定,齐一鼎斜了一眼齐桑说:“这宗法教训只有大伯才有权利施行,我看大堂兄的所谓宗法是违法私设吧。”
齐桑顿时大怒,他万没想到这个小不点竟敢这样冒犯自己,对一旁战战兢且不断劝解齐一鼎服从的齐慕辰大声呵斥:“慕辰,给我用宗法教训!”
明知自己打了齐一鼎之后,不光会被其嫉恨,而且齐桑也会借此脱了干系。如果被长辈知晓训诫,齐桑倒时候会落个好人,自己却落个欺负弱小的恶名。
但迫于兄长的淫威,为了避免他对自己残暴虐打的报复,只好扬起了手对齐一鼎说:“一鼎,对不住了,你忍一下。我要替大兄长给你施掌掴的宗法。”
齐一鼎淡淡一笑,说:“慕辰兄,你打便是,却有顾虑,最好下手狠点儿,因为我要在长兄那里加倍还回来!”
说着,他把粉嫩的脸蛋凑了过去,嘻笑着侧了脸在齐慕辰的掌心之下。
“给我狠狠打,我看他如何还回来!”齐桑气得脸色青紫,对齐慕辰暴喝着。
啪啪啪……
直到齐一鼎脸色红肿,局部脸颊隐现着伤口,齐桑才作罢。他抚摸着齐一鼎的脸蛋说:“记着,兄长是为你好。你要感恩,切莫怨恨。”
“多谢兄长!”齐一鼎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拱手揖了一礼。然后,他笑呵呵地拉了下齐慕辰的衣襟,说:“我们走吧,让兄长自己在这儿得意吧。看他能蹦跶几天,早晚,我要让他栽在我的手下!”
齐慕辰慑于齐桑的威势,犹豫着不敢随齐一鼎同行。但是,当他的目光与小堂弟的眼神相撞时,顿时心头一颤!
他看到齐一鼎正怒气冲冲地盯视着自己,眼光像刀片一般在自己脸上飞窜,心里一颓,便随着齐一鼎去了。
出了学堂门,正遇到了在此伫立良久的血焕。他扫了一眼齐一鼎脸上的伤痕,不露声色。齐一鼎仰了脸凑近了血焕,对自己被打的狼狈遭遇并无难堪之色,一脸谦恭的笑意,深深地揖了一礼说:“师长,您教学有方,这第一堂课上的真是生动多彩,学生受益非浅啊!”
血焕皱了下眉,觉得这话里有皮里阳秋之意,不像一个三岁孩童的措辞。只皮笑肉不笑地说:“哪里哪里,为师愚钝,还是少主天资聪颖。赶快回家吧,这学堂里的事儿,见了城主大人,你该知道如何述说,对吧。”
“师长放心。”齐一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其实,凭借前世的阅历,他已感觉到自己所遭的委屈定和血焕有关。即便是他袖手旁观,作为师长也有纵容齐桑蛮横霸道之嫌。
欢笑着回到家,父母亲及家中近身仆从都过来问长问短,齐一鼎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学堂里的见闻。大家见他并不厌学,无不欣慰和庆幸,如此以来,将来才能文武全才,成为顶天立地的勇者。
众人散去后,母亲常留氏面色一寒,把齐一鼎拽到内室,忧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问:“一鼎,是谁?”
“什么?”齐一鼎佯做惊讶地问。但脸上不由地滑下一滴泪水。
“娘亲不是瞎子,说,是谁打你了!”常留氏蓦然长身,手扶剑柄,怒喝道。
齐一鼎沉默不语。稍顿了下说:“是儿子爬树让树枝刮的。”
常留氏急火攻心,正待发作,只见齐恒掀开门帷进来,向她递了个眼色,摆了摆手。然后俯身拍了拍齐一鼎的头说:“既然是树枝欺负了你,那你手中的刀剑便派上用场、,父母亲就不便出手了。鼎儿,凡事好自为之!”
齐一鼎低脸笑望着父亲,脸上的泪痕已被自己偷偷地擦去。想前生时,自己和父亲都海滥用善心,自己却受尽委屈,落得个穷困潦倒,天不假年。而今天,父子俩互相勉励,把胸中的一口怨气化做钢刀,以勇猛不屈的姿态,杀出强者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