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长老低着头任由北堂洛发了一通脾气,等北堂洛冷静下来后他才轻声道:“太子殿下,现在情势危急,如果太子殿下不想让我们给您灌药的话,您就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少见楚安安。”
北堂洛的脸色瞬间低沉了下来,他恼怒地瞪着福长老,可是福长老却不为所动地默默将北堂洛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而后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北堂洛的身上:“太子殿下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可是您自己也清楚您和楚安安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就算她封印解除了,她也不会回到您的身边。”
北堂洛紧紧攥着手沉默地坐在那里,他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瘦,黑色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就像披在骨头架子身上一样,看上去让人心疼。
福长老叹了口气将一旁的炭炉点燃了,同时将炭炉往北堂洛的身边挪动了几分:“您每次见完楚安安您的身子便差了不少,就算凤乾坤的药再厉害也没办法将您心里的创伤治好。”
北堂洛猛地一巴掌将桌上的杯子悉数挥到地上:“孤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手?福长老,你不要以为你是看着孤长大就能为所欲为,孤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训孤!”
福长老并没有因为北堂洛的动怒而收敛,相反他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太子殿下,您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二皇子能够找到邪尊和邪尊说上话,这就说明他的势力在庞大啊!就算您不想继承北堂的皇位,您也不能让二皇子那样的人继承啊!北堂可是您的母国,如果母国不够繁荣富强,您还如何跟邪尊叫板?还有您在陛下面前发的誓,您都忘记了吗?”
“出去!”北堂洛指了指门口道,“孤什么都知道,你出去!”
“太子殿下!”福长老的声音冷峻了几分,他疾步上前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登基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陛下说过您要是没有在元宵节之前登基,您就会被誓言反噬,会死的啊太子殿下!”
“我说了出去!”北堂洛用力推了福长老一把,他转过身痛苦地攥着衣领。
福长老发现北堂洛的动作很奇怪,便走到北堂洛面前放缓了语速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福长老,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求你了!”北堂洛双手捂住脸颊,手上的青筋正在不规则地跳动着。
福长老总觉得北堂洛的手和身上的皮肤变得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他究竟哪里奇怪。
他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太子殿下,您想要独处的时间有很多,我也可以不来打扰您,但是您必须尽快将凤乾坤招安过来,至少让他支持您的举措,让二皇子那边彻底失去希望。”
“他会扶我登基的,你放心!”北堂洛的声音非常虚弱,甚至沙哑,同时他的手用力地扣住了他的脸,那动作就好像要将手埋进他的脸里一样。
福长老吓了一跳,他连忙用力攥住北堂洛的手,北堂洛的手被拽开,他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脸上的青筋比手上的青筋凸得更加明显,福长老担忧地看着他,同时连忙往他体内输送大量的内力,希望能够让北堂洛看起来舒服一些。
可是当他的内力输送进去,他才发现北堂洛的体内好像多了一股力量,他的内力瞬间就被那股力量给反噬了回去。
“这是……”福长老脸色大变,他惊恐地喊道,“太子殿下,您被人中了盅?”
北堂洛的表情倒是很淡然,甚至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他麻木地点了点头。
福长老本来想喊人,可是又想到北堂洛的身体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便又收回了脚。
可是他非常担心北堂洛的身子,便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北堂洛道:“福长老不必担忧,这是孤自愿的。”
北堂洛喃喃道:“只要这盅能够在孤的体内活三天,凤乾坤就会站在孤这边,这不是你们要的结果吗?”
北堂洛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一般,没有感情也不会笑,只知道麻木地度过时间。
福长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北堂洛的话,他神情复杂地低下了头重重地跪在了北堂洛的面前:“太子殿下受罪了,老奴们一定不会有负陛下的交托,老奴们一定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让北堂日益壮大!”
北堂洛并没有被福长老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词感动,他平静地问道:“现在可以让孤静一会儿了吗?”
福长老看着北堂洛这个样子心痛万分,在他眼里北堂洛相当于他的孩子,他知道北堂洛不喜欢权势,更不喜欢斗争,可是没有办法,时局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北堂洛能做的就是在风浪上站稳,而他能做的便是成为北堂洛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