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白衣,墨发松松的束着,随着行走的步伐,宽袍大袖衣袂飘飘,像极了落入凡尘的谪仙。而月影清辉的映照之下,更将他的眉眼衬托的精致不已。
饶是日日都可以见到这张脸,可是在看到这样的凤栖止之后,谢言晚的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狂跳了几下。
这男人,当真是个祸水!
就在谢言晚发愣的时候,凤栖止已然到了她的身边,随意的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问道:“出来做什么?”
直到他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拂过,谢言晚这才回过神儿来,嗔道:“我正预备去寻你,这么晚了,怎的不知道来吃饭?”
听得她带着几分娇嗔的声音,凤栖止弯唇一笑,施施然道:“原是预备你去喊的,久等不至,本座只能自己过来了。”
他这般傲娇又随意的口气,听得谢言晚更是心肝一颤,旋即横了他一眼道:“千岁爷原来这么大架子啊。”
说话间进了房间,陆嬷嬷见他二人这般亲密的模样,脸上笑意加重,恭声道:“主子请用膳,老奴便先退下了。”
见陆嬷嬷要走,凤栖止也不拦着,等到房间之内剩下了他二人之后,这才在她的额上吻了一吻,却又微微蹙眉,问道:“今儿去哪儿野了,居然还带回了臭男人的味儿。”
闻言,谢言晚一愣,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诧异道:“没有味道啊。”
“还敢说。”
凤栖止笃定的声音,让谢言晚越发疑惑,复又嗅了一嗅,这才闻到了微不可察的花香。
她先是讶异,继而带着几分无奈道:“千岁爷,您属狗的吧?”
她这话一出,头上便被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而凤栖止的声音也淡淡的响起:“本座属煞星的。”
见状,谢言晚撇了撇嘴,如实交代道:“今日去了一趟宁王府,唔,我是有正事儿的,吴宇生罢官回乡,托我去给宁王送一样东西。”
她说到最后,见凤栖止的眼中有几分凉意,顿时便抛出了另外一件他可能感兴趣的事情:“你猜我今日在宁王府遇见谁了?”
谢言晚这话题转的格外生硬,凤栖止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可待得看到这丫头眼睛里写满了“求你好奇”的表情,便也顺杆而下,问道:“遇见谁了?”
见凤栖止询问,谢言晚顿时来了兴趣,将那女子的身份说了一说,末了又道:“还真没有想到,这位宁王竟然是个痴情种子呢。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为人清正刚毅,这事情的确像是他的作风。”
谢言晚话音未落,头上便再次挨了一筷子,凤栖止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嗤道:“你倒是了解他。”
听得凤栖止的口音,谢言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知道自己这是触碰到了逆鳞,顿时讨好的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猜测的罢了。况且,论起来人品,谁能比得上我家阿止高风亮节,是不是?”
她这一脸讨好的笑意,让凤栖止顿时无语,睨了她一眼,方才道:“叶家当初并非是满门抄斩,而叶轻尘被充为了军妓,即便被上官翰骁保下,也算不得罪过。不过她的身份想要入皇家,却是万万不能的,连贵妃头一个便容不下她。”
这也是为什么,上官翰骁这么多年只敢将她藏在府上的原因。
谢言晚对此深以为然,叹息道:“那个叶轻尘是个蕙质兰心的妙女子呢,虽说只见了一面,可我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当真是可惜了啊。”
“她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凤栖止嗤了一声,淡淡道:“有上官翰骁护着,她已然比叶家其他人的下场好上太多,况且,日后上官翰骁若真的继位,第一件事肯定要为叶家平反,届时才是她的好日子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谢言晚到底是觉得,那姑娘的命有些苦。
而被这情绪感染下的她,连凤栖止夹到自己碗里的一块姜,都心不在焉的咬了下去。
而后,她猛地将那口姜吐出来,急忙忙的漱了口,又连着灌了两大杯水,这才眼泪汪汪的控诉道:“阿止——”
凤栖止神情如常,淡然道:“吃饭便是吃饭,这么吊儿郎当,还不如不吃。”
谢言晚嗤憋,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接下来吃的每一口饭,都像是咬在凤栖止身上似的那般用力。
而她这等做派,更是引来了凤栖止毫不留情的吐槽:“粗鄙。”
闻言,谢言晚顿时瞪着双眸,哼了一声道:“粗鄙您也受着吧,谁让我是这府上唯一的女主人!”
最后这三个字,她说的格外重,而凤栖止却在听到之后,反而露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谢言晚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的话,见他不反驳,眼中更是带着得意的笑意,突然又觉得眼前的饭菜味道更好了。
不想她刚开始乖乖的吃饭,便被凤栖止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打击的失去了胃口。
“本座要出去一趟,约莫月余不在府上,这期间你要老老实实的带着,不许胡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