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树上的小火球滚了一圈,缓缓的沉入东海之中。天边的夕阳余晖如同被烧着一般,将天地之间都照应的红彤彤的。
凤栖止随意将谢言晚推进了马车,自己也随之走了进去。
只是一进马车,他便沉下了脸,龇牙咧嘴的揉着腰间的软肉,阴森森道:“丫头,你是预备把本座掐死么?”
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方才他不过是让她配合着演戏,她倒好,那一双小手藏在袖子里可劲儿的掐他的肉,恨不能掐掉一般。
啧,是真疼啊!
闻言,谢言晚眉眼带笑:“您不是说牡丹花下死么,妾身就让您尝尝这个滋味啊。”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靠着马车的垫子坐着,睨了她一眼道:“本座还真不想牡丹花下死,单想在一旁看戏。可惜你那位太子爷是个怂包,进殿还同你眉来眼去,可他老子一问话,立刻便只晓得大义凛然,却丝毫不疼你这位红粉佳人呐。”
他这话说的格外鄙夷,一双眸子更是格外嫌恶的看着谢言晚。若不是想着她还有些用处,真不想救她!
只是到底有什么用处,凤栖止倒是没有想明白。唔,总归有用处就是了!
若是往日,谢言晚早就跳起来同他辩驳了,可是今日,她却难得的没有还嘴。
凤栖止下意识低下头看她,却见谢言晚只是看着自己笑。
眉眼里都带着笑意,却看着格外的可怜。
凤栖止顿时摆手道:“别笑了,寒碜的要死,想吓死本座么?”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一把抱住了凤栖止,将头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道:“老妖孽,我以后就只有你啦。”
她的声音格外绵软,可听在凤栖止的耳朵里,却觉得心跳猛然加快,仿佛有人在心上放了一面大鼓,声如洪钟的敲着,咚、咚、咚。
凤栖止脸上微热,连带着双手都有些没处放,偏偏那嘴里还在嫌弃道:“本座才不要你这种蠢东西呢,走开走开!”
而后,凤栖止便感觉到了衣衫上的湿润,他先是浑身一僵,旋即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几乎气得跳脚,咬牙切齿道:“谢言晚,你给本座死开一点,别把鼻涕蹭在本座的身上!”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轱辘碾过雪地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混合着车厢内的热闹,仿佛交织成一曲最和谐的旋律。
凤栖止虽然嫌弃了她好半日,可到底没有推开谢言晚,反而将她的头摆正,让她在自己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哭。
谢言晚仿佛魔怔了一般,又哭又笑了良久,才从凤栖止的怀中抬起头来。
“够了?”
凤栖止鄙夷的望了她一眼,就见谢言晚重重的点头,笑道:“谢谢你。”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哭也未必就真的是难受,还有那未曾发泄出来的压力。此时哭完了之后,虽说脸上像是小花猫一般,可是谢言晚的心里却觉得神清气爽,看着凤栖止都觉得他比往日里顺眼了太多倍。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虽然嘴上还带着浓重的嫌弃,可是眼里却漾出一圈一圈的喜悦。
“别以为两句好听话就能抹消本座的功劳,说吧,这次预备给多少?”
闻言,谢言晚顿时撇嘴,嗤道:“我说千岁爷,您能不提钱么,俗!”
怪不得凤栖止平日里穿的那么骚包呢,合着都是这么敲诈来的吧!
下一刻,她的头上便被人敲了一下,胳膊也被凤栖止粗鲁的拽了过来,不等谢言晚喊疼,就听到凤栖止的声音坚定的响起:“不能!”
“说你是蠢货,还真是蠢的没边儿了,有本事你就将她们都给宰了,本座也敬你是个巾帼英雄。你倒好,一腔孤勇,偏偏就是没脑子,人没杀死,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本座若是你,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活着做什么。”
凤栖止的嘴格外毒舌,只是给谢言晚上药的手势却格外的轻柔,生怕会弄疼她。
谢言晚见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眼眸里顿时露出欢喜的笑意来,眉眼弯弯的笑道:“妾身这般愚钝,才能衬托出千岁爷您的机敏不是?”
这大骚包,又傲娇又骚气又自负,偏偏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心肠,足够让谢言晚心生愉悦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的嘴越发毒辣起来,可那受伤的动作却丝毫未曾加重。
“是了,巧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