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巧穗,我会像你对我一般,来呵护着她,再不让别人欺负她分毫。”
“奶娘——”
有女子隐忍的呜咽声从房内传出,站在外面的谢霖也不由得微红了眼眶。
这位被谢家遗忘的大小姐,是个有情有义的可怜孩子啊。
再出来时,谢言晚的眼中已然收敛了所有情绪。四个壮汉抬着棺椁朝着墓地走去,她安安静静的跟在之后,手中的纸钱一把把的洒向天空。
纸钱在寒风中翻飞,将这弱小的身影照在其中,那画面越发的凄然。
只是若有心人看到谢言晚的眸子,便会发现,那样的目光里,竟像是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不容小觑。
也迟早会绽放出光芒。
安葬了奶娘之后,已然是下午了。谢言晚郑重的向谢霖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霖叔,晚儿铭感五内。”
不同于跟谢逍遥的敷衍,这一礼,她行的格外郑重。
在谢家,从不仗势欺人的,也唯有眼前的谢霖了。
见状,谢霖连忙扶起来她,道:“大小姐严重了,老奴担待不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好。”
谢言晚应了,又看了一眼奶娘被埋葬的这座荒山,转而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不想方回了谢府,便见清寒院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小姐回来了。”
见到坐在那悠闲喝茶的李嬷嬷,谢言晚眸子一寒,旋即收敛起来,低眉顺眼道:“李嬷嬷怎么来了?”
“夫人吩咐,让老奴陪您去挑选几件衣服,她说了,虽然往日里有些不愉快,她到底是把您当做亲女儿的,绝不会让您在宫宴上丢脸。”
她这一番话说的格外圆滑,也成功的让谢言晚眼眸里现出感激来:“太谢谢母亲了,她竟想着我。”说到这儿,谢言晚又局促不安道:“上午那会儿言晚说话有些着急,母亲没有生我的气吧?”
李嬷嬷再三打量了谢言晚,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念及此,李嬷嬷才放下心来,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之前敢挟持夫人,怕也是被逼到绝路了,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走上前笑道:“大小姐这是哪儿的话,母女哪儿有隔夜仇呢,咱们走吧,晚了成衣铺可就关门了。”
她靠近谢言晚的时候,顿时闻到后者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李嬷嬷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小姐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哦,没什么,我方才亲手安葬了奶娘。”
谢言晚脸上有些凄然,却将李嬷嬷吓得往后退了一退,暗道晦气。
她表情变化只是一瞬,旋即叹道:“张氏虽然犯了错,只是死者为大。大小姐,咱们快走吧。”
这次,李嬷嬷再不敢靠近谢言晚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她的手微不可察的一动,仿佛在跟人发暗号。
谢言晚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状若不知的随着李嬷嬷一起出去。
她倒要看看,萧念主仆又想使什么阴招!
马车一路行到长安大街,便再前行不得。
此时正是下午,行人格外多,马车再想走,便难上加难。李嬷嬷同谢言晚商议了一番,便下马徒步。
初时还无异状,二人仿佛真的是来挑选衣物的,挨家挨户的转着那些成衣铺。可是越走,谢言晚便发现不对了。
“嬷嬷,咱们不是看衣服么,来首饰店做什么?”
而且,这家首饰店还好巧不巧的开到街尾,再往前可就走到尽头,连接上官道了。
“大小姐,您的首饰不多,夫人特地吩咐老奴带您去买几样首饰。”
听完李嬷嬷的解释,谢言晚点头笑道:“母亲对我真好。”
只是她话音未落,就见李嬷嬷脸色大变,猛地叫道:“大小姐,小心!”
她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手却是猛地推了谢言晚一把。
长街之上,有一人骑马疾驰而来,那马儿嘶鸣一声高抬前蹄,踩踏的方向正是谢言晚被推到的位置!
谢言晚眼眸一寒,电光火石间明白了李嬷嬷的计谋。
她以迅雷之势将李嬷嬷肥胖的身子拖了过来,借着她的力道转了个身,死死的抱着李嬷嬷的身体,尖叫道:“嬷嬷,晚儿好怕!”
马蹄恰好在此时落下,重重的踩踏到了李嬷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