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深入骨髓的痛!
似曾相识的痛!
被伏魔咒困在原地,似从天边传来的经文在耳边回荡,鬼武者眼前的世界在翻滚...
阴沉的天空,连绵的大雨,烟火弥漫的战场...
喊杀声不绝于耳,本队在奇袭下溃退,四周的士卒还在顽抗,不知道何时,战场响起敌人狂喜的大喝。
“今川义元以死!今川义元授首已死!”
四周尽是人影拼杀,看不清明,只是见本队中,一柄柄旗帜接连的倒下,金川家的族徽在风中陨落...
主公战死,大势休已...
溃败的阵中,斩杀着敌人,四周尽是一刀俩段的尸首,身着全身黑甲的矮小武士,喘息着跪地杵刀...
不应该这样的!
明明之前还是大胜,尾张只差一步就能攻下...
那个织田信长已是必输之局!
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天,豆大的暴雨暴虐的砸下...
难道,是天在帮他吗...
3000织田军,绕过正面战场奇袭后方本队1500人,就连这场大雨都在帮助对方,沿路的斥候无一发现这支奇军,织田信长的最后一搏...
一个又一个身影在四周慌忙逃跑时,被呼啸的利箭射翻在地...
不足一米六的小矮个,娇小的武士扛着夸张的野太刀站起了身,看着雨中追击而来的织田军,震天的喊杀声与暴雨声中,耳边似乎响起父亲的话...
病榻上,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咳嗽的说道:“身为武士,不能死于战场,吾辈,甚憾...”
“人迟早一死,骸,不必悲伤,这乱世为父终究是看不到尽头了,不过,骸,拿着为父的剑,去战场吧,用这剑,杀出个结局吧...”
结局吗...
战场上,野太刀在娇小武士的手掌翻飞,每次刀光闪过,必有一人身体分离,人仰马翻,就如鬼人在战场起舞,耳边尽是临死的惨叫。
浑身都在痛!
痛到感觉不到痛后...
只是麻木的挥刀,移走,杀人...
不知道身处何方,几时,几人...
回过神来时,娇小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尤其背部,彷如刺猬,就连身前,也是折断的箭矢...
身处重重的包围圈内,四周尽是身披藤甲的足轻,举着长枪,虎视眈眈,又胆寒着,畏惧着,围而不上...
踏踏踏...
马蹄落地声响起,围起的足轻让开通道,一人一骑缓步上前。
身穿着武士甲盔,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手持着染血的武士刀,提着首级,开口说道:“当真鬼人是也,你已经死了,为何执迷不倒!”
死了?
难怪感觉不到流血了...
抗刀而立,娇小的武士与之对视...
“鬼武者,此番努力奋勇拼杀,你之本队已经撤走,该是可以瞑目了吧。”
武士一挥手里的刀,前指,沉声喝道:“还是说,由吾亲手送你一程!”
一刀重重的劈在地上,娇小的武士对阵喝道:“报上名来!吾之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织田信长!!”
来者武士大声爆喝一夹马腹,策马直冲!
“骸!”
娇小的武士举刀,挺身而上!
随之,胸口一震,眼前一暗...
隐约的,耳边传来震天的欢呼声...
对面,织田信长的头盔被斩裂,露出一张惊魂后怕的脸...
真是个美男子呢,可惜,就差一点点斩与刀下了...
眼前越来越暗...
但是啊,父亲,人力有穷尽,即使化身为鬼也力有不逮,这天下,这结局,骸杀不出来...
十分抱歉,父亲...
数十支长枪从四面八方刺入身体之内,策马奔来的武士一刀斩下首级...
天旋地转...
是役,桶狭间合战,年仅二十七岁的织田信长崛起,建立了天下霸业的根基,名声大噪,威扬战国...
百年后,当地传出鬼武者杀人作祟传说,大批武士法师领命讨伐,损失惨重后,成功封印。
所封之刀,几经流转,最后藏于东京某不知名神社供奉。
“你渴望力量吗?”
天边,似有人声传来...
鬼武者混乱的大脑还在犹豫时...
“放开防备,我来助你...”
下意识的听从了心声...
恍惚中,似有一股力量涌入身体中,身体似乎重新充满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内心声音的引导下,鬼武者接受了力量,挣脱了痛苦的束缚,眼神一扫,刚刚脱困看见蹲地的女巫时,心声响起...
“攻击。”
为什么要听从这个指令?
还在思考时,身体已经本能的行动起来...
素香大骇着躲开,不忘丢出几枚石子,试图阻碍鬼武者的行动。
咒杀仪式失去主持者,随之被鬼武者一刀摧毁,鬼武者扛刀停止了攻击,脑子里,思绪渐渐从混乱里脱离,随之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