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安先生,我认为他迟到了,让他继续考试,是对规则的亵渎,是对世金所公平原则的无视。”阮琦明义正言辞,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王诺,他心里燃烧着一团火。
其他越南人的看法,阮琦明管不着,但他这个越南人,却是认为中国人都是搞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视规则于无物也是中国一个特色,他就是有理有据地找茬。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考场,那么现在……”王诺却是看着查理斯?库安,好整以暇问道:“我就想知道,世金所对于我是否迟到的看法,如果认为我迟到,行,你们必须保证类似事件都有同样的处理手法。”
有“熟人”在,王诺反而解开了束缚。
“我可以保证类似案例中……”阮琦明话说了一半,查理斯?库安急忙阻止。
“类似事件的发生概率太小了,调查需要的时间也太长了,你确定你能等得了吗?”查理斯?库安知道阮琦明的心思,但也知道王诺真有办法把事情闹大,他现在是最无奈的那个人。
“我可以等,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要出乎世金所的预料才是,阻止具备考试资格的考生入场,我很期待你们会作出什么反应。”王诺毫不在意。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用成本和收益来衡量,普通人遇到王诺这个事情,应该是会自认倒霉,但王诺有钱,他有资本表达自己的态度,甚至请律师把世金所告上法庭。
粗略算一算,此类事件纠缠下去,调查和诉讼的成本会少说在六位数。
“是个有钱人?”阮琦明也总算明白了过来,但心里面的想法却更偏激了:“中国金融圈,有钱的那群人,哪一个不是满身污秽!”
“库安先生,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如果这位考生能找到证据反驳我,我会向公众道歉并且引咎辞职。”阮琦明很有担当的站了出来。
“病友”查理斯?库安心里只浮现出三个字:神经病。
世金所的鹰派人员,客观来说,他们也是一些理想主义者,只不过性情比较偏激,但这些人只要犯错了、只要认为自己的举动会损害世金所名誉和违背规则,就立刻选择辞职,颇有慷慨就义的气势。
所以像查理斯这种鸽派,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还要负责给鹰派那群货擦屁股,他们能不心累才是怪事。
“阮,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职员之一。”查理斯?库安看着阮琦明,故意用感慨的语气说道:“区区一点小事,不应该让你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我选择坚守原则……”阮琦明开口。
查理斯?库安抬手打断了阮琦明的讲述,直接道:“原则就是要公平对待每一个考生,包括中国考生和非中国籍考生,现在是14点34分,我们已经耽误了对方4分钟时间,为什么不让他先进去考试,我们再来讨论结果呢?”
“我认为……”阮琦明还是想坚持。
“每一个人都可能犯错,每一个人都可能正确,这也是公平的一部分,即使只有0.1%的概率,我们也必须保证这种公平要落实到所有考生身上。”查理斯?库安像个神棍,力图催眠掉阮琦明。
“停!”阮琦明身为“神经病”中的“神经病”,哪那么容易被人说服,他很粗暴的制止了查理斯?库安无休止的讲述,转头面对王诺,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掷地有声说道:“我认为你迟到了!我会为我的决定负责!我要履行我的职权、取消你进入考场考试的资格!”
“真他妈神经病。”王诺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恰好,世金所的人都不要命。
王诺能怎么做呢?他只能在事后报复过去而已,然而对方半点都不怂,阮琦明很显然就是要坚持己见,很显然就是准备“牺牲自己”。
“世金所真是一个疯子集中营。”王诺总算知道金融圈为何对世金所又爱又恨了,这群家伙完全是随时准备殉道的卫道者,不撞南墙不回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