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疯婆子每天午睡醒来之后,都会出门,跑到东面的森林里去,别出声,马上她就要醒了。”罗伯拉着李哲躲在路旁的草丛里,紧张的注视着不远处那座尖头小草屋。
李哲心里却是有些疑问,本来他觉得罗伯口中的疯婆子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疯子。可罗伯口中的话却又蕴含了某种别样的味道。
疯子之所以被称作疯子,就是因为他的行动不和常理,没有规律。可按照罗伯的话来说,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午睡’,并且每天午睡过后都会去到森林里。
天底下哪有作息这么健康,生活如此规律的疯子。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远处那个小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若是看外表,李哲也不难理解为何这个女人被叫做疯子。她身上穿的东西根本就不能被称作是‘衣物’,而是一堆堆破布条子缝制而成的麻袋,邋遢的拖在地上。她的头发似乎一辈子都没有清理过一般,已经脱离了正常头发的造型,一根根炸立在空中,隐约还能看见无数的蝇虫在她的头上盘旋飞舞。
难怪被叫做疯子,李哲暗暗想到,与其说是疯子,不如说她是个怪人更加贴切些。
女人并不知道不远处的草丛中躲着两个不怀好意的‘熊孩子。’连门也没有锁,便如每天所做的那样,向东走进那片茂密的森林里去了。
“好了,冒险开始,我们走吧!”罗伯兴奋的眼睛都要发出光来了,呦吼了一声,拉着李哲便跑进了那个神秘的小屋子里去。
“诶诶,我说,你有把握不被她回来时逮个正着吗?”李哲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都观察过好多次了,每次她都会在森林里待上好久。”罗伯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估计还是有些心虚,推门的动作十分轻巧,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他先将头伸进房子里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才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
房子和从外面看上去一样小,基本上站在门口就能将屋子尽收眼底。
屋子里十分的杂乱,四处都散落着碎布条,腐烂的食物,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恶臭,熏得人几乎忍不住流出眼泪,李哲甚至还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发现了一直已经腐烂的麻雀尸体,麻雀的一半身体已经不见,看伤口像是被某种犬类生物咬死的,伤口处已经生了许多白色的软蛆,在腐肉里不停的蠕动着。
不像罗伯特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李哲只是站在那里观察屋里的东西。
当他看到桌子另一端摆放的东西时,眼睛一亮。
那是几本厚厚的线装书,封皮似乎是某种细腻的皮毛剪裁而成的,上面用紫黑色的墨水画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这是他在这间屋子里看到的唯一具有美感的东西了。
而就在那几本书的旁边,还放置着一套玻璃制品:有各种粗细的试管,烧杯,还有一些橡皮管和圆球状的器皿。这些玻璃容器里有些装着颜色艳丽的液体,而有些则是空的。
李哲的眼里浮现出玩味的神色。
书籍,实验容器。
这可不像是一个疯子会用到的东西。
而且,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让他对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了些许端倪。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走到桌子前,食指并拇指,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将最上面的那本书翻开一页。
竟然是空白的?
这和他的预料有些不同,此时他也顾不得嫌弃了,将压在底下的几本书都一一翻了一遍,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空白的。
李哲的眉头皱了起来。
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劲,这件诡异屋子里的东西,让他想到了前世西方小说里一个十分著名的形象——女巫。本来按他所想,那些书籍里应该是一些繁复冗长的咒语,或者线条交织的魔法阵图。
这样的话,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现在所处世界的一个基本性质——是像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的西幻魔法位面,还是普通的低魔科技位面。
难道这女人是个疯狂科学家?
这也不是不可能。
李哲离开桌子,在房间里试图寻找别的能够确认女人身份的线索,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而一旁的罗伯早已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此时正好奇的看着桌子上那些个玻璃器皿——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很是新奇。
屋子里竟然连张床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女人晚上睡哪里,角落里倒是有个碎布条堆成的窝,充其量能够容纳一只猫睡在里面。不过刚刚在路上听罗伯说这女人好像是养了只黑猫,经常看见那只猫从房子里跑出跑进。
李哲不死心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准备拉着罗伯离开,毕竟没经过主人同意就进到房子里,若是被抓住,谁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罗伯一手拿着一个试管,那是那些容器里唯一有液体的两只,一只里面是明黄色,另一只里面是暗紫色,颜色都十分显眼,眼看罗伯把那两个试管瓶口的木塞拔掉,用鼻子凑上去闻一闻,李哲赶忙上前将他拉住了。
笑话,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作为一个在大学里深入学习过化学的医学生,李哲可是知道不下十种化学物质,挥发出的气体含有剧毒。
谁知这时,李哲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尖锐难听的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听上去正在往他们所在的小屋子走来,语气很是不好,嘴中吐出一些听不明白意思的词语,像是在咒骂着什么。
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李哲很想质问罗伯:说好的要在森林里待上很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