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山上空，牛蛮青袍一展，一道巨大的水火涡旋凭空而生，如长鲸吸水，百川归海，无尽的水火之力将万千冰剑吸纳搅碎，化为最精纯的灵气消散天空。

“想走！问过牛爷了吗？又置我通明山于何地？”

望着逐渐远去的那道银色身影，牛蛮一声冷笑，眼中一缕杀机闪过，手指微动，原本提前布置，以防万一的手段此刻被用到。

早在开打过程中就被牛蛮隐藏在虚空中的无形利器离人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远处，在银袍道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洞穿其左肩，鲜血飞溅，一道殷红的血柱自半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乖乖回来吧！”

牛蛮探手一摄，巨手遮天，妖气腾冲，抓住银袍道人的衣领将其拿回。

“如何？这离人锥经牛爷数次祭炼，最是阴毒，损神伤魂，中者神魂仿佛被千针扎过，最是销魂，这滋味不错吧。”

牛蛮居高临下地盯着脚下痛苦哀嚎的道人，微微摇头，啧啧一笑。

“啊！”银袍道人哀嚎不已，只觉自家灵台内的元神千疮百孔，萎靡不振，一时大恨。

他虽有些狂妄，又被牛蛮言语相激，一时心神大乱，气急败坏之下气息紊乱，一身几乎傲视玄仙境的实力未能尽展，但只是一时昏了头脑，虽有些天真，也非真正的愚笨之人。

否则而今也不会修炼到玄仙境。

此时清醒过来，略微思索，自然明白自己一步步落入眼前这头牛妖的算计当中。

先是言语上刺激自己，让自己心神不宁，失了分寸，一来打乱自己的正常水准，二来自己势必要不顾一切地全力出手，之后会有一个短暂的空档，以便自己恢复法力，调整气息。

而眼前这头牛妖就趁此机会，先是趁自己不备提前埋下暗手以防万一，后又步步为营，看似只是逞口舌之利，图一时之快，实际上精心算计着他接下来的每一步。

似乎从眼前这头牛妖苏醒开始，自己就已经失了先手，被他牵着走。

银袍道人暗自心惊，越想越觉得面前这头可恶的牛妖表面粗鄙，内里藏奸，阴险狡诈。

而今自己落入眼前妖之手，恐怕是凶多吉少，能留着元神投胎恐怕就算是万幸。

一念之此，银袍道人脸色衰败，一身气势更显颓废，双目呆滞无神，只是心中喃喃自语：“早知有今日之祸，当初就不应该听信谗言，偷下凡间，不仅连番遭逢劫难，还惹来今日这番杀身之厄。”

心神失守之下，银袍道人越来越认定自己死期将至，不禁潸然泪下。

“额……”

牛蛮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银袍道人，一时愕然，原本想着好生炮制眼前这厮一番，让这贼道知晓自己的厉害，毕竟若非自己本就有着进阶玄仙境界的经验，突破比常人快了几分，怕是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其斩杀，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憋屈死去。

而今看到眼前这幕场景，即使是他也不禁嘴角抽搐，甚至还暗自心理吐糟了一句：“这大概就是死前的人生百态……之一吧！果然，这小白脸道士哭起来就是不一般，既不同于小女儿家的梨花带雨，也有别于更年大妈的随性而发，更不同于粗糙大汉的有泪无声，风格清奇，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怂！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恐感。”

看得牛蛮一身牛皮都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牛蛮暗自庆幸：“幸亏这厮没有高喊一句‘老子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不然自己还真是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