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声来到楼下,宋楚儿才吐出一口气,手往背后一摸,得,一身汗,先前的澡算是白洗了,可是这会下楼去洗澡大概不妥,算了,她还是明天上坟回来再说。
她烦躁不安地关上书房的灯和门,慢吞吞走向自己房间,她可是九街十六巷姑奶奶啊!她从小到大就没怕过谁,怎么一遇到感情事就变孬了?要不她干脆告诉霍敬南?
呃,不行,结婚证是真的,婚姻是假的,他们当初在律师面前签订了婚姻协议,三年后时间一到,离婚证自动寄到各自对方手上,何况他无心于她,他眼里只有工作。
郁闷地回房躺到床上,她用手背遮住眼,不断唉声叹气,须臾,她唰地翻身坐起,从床头柜最下层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她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年轻男人,小声骂道:“曲建国啊曲建国,你为什么不消失得彻底些?做什么在最后还摆了我一道?非得逼霍敬南娶我?还约定时间三年!你到底图的啥?!”
年轻男人只笑着回望宋楚儿。
宋楚儿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她郁闷地把照片丢回去,掀起被子往身上一搭,算了,先睡觉再说!
翌日。
早上五点半,宋楚儿起床,她穿戴整齐下楼洗漱,霍敬南已经坐在客厅里喝茶。天光大亮,天际有一些红,男人不怕冷,只穿了白色的休闲服,他的黑色外套搭在椅背上,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里报纸。
清晨微光里,他好看的侧脸立体深刻,喝茶的姿态优雅,好似又回到了年前北城那几日。这哪里是冷面阎王霍敬南,这分明是北城霍家二房二公子。
她甩了甩脑袋,告诫自己今天不能被他所迷,她偏头看向门框上的玻璃镜面,确定没有眼屎才开口,“早啊,霍叔叔,家里没准备早饭,我们出去吃吧。”
“行。”霍敬南早就把厨房打量了一遍,厨房无米下锅,冰箱久未使用,幸亏有电水壶,他还是去自己的车上拿了几瓶矿泉水回来现煮的。
两人收拾东西一起出门,先去小街上用了简单的早餐,之后去购买上坟用品,宋楚儿负责买,霍敬南负责拎,他们回到车上已经快要七点。
湖城是县城,人口仅百万,公墓在郊区,宋晟是风水大师,湖城又依山傍水,想来宋晟不会把自己妻子葬在拥挤的公墓,他点开车载GPS,问宋楚儿,“地点在哪?”
“我来找。”宋楚儿拍开他的手,探身过去自己输地点,“有点远,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那地方车不能进,我们还要步行一段时间,一来一回半天没有了。”
霍敬南扫了一眼被她拍过的手背,那种令他怪异的感受又蹿上了背脊,凉凉的滑,淡淡的腻,古里古怪。
他咳嗽一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她输入的目的地名字,眼里闪过讶异,他忍不住问她,“龙腾崖?你外婆是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