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夫人却是冷冷一笑,“我还真没瞧出来,你也惯会睁眼说瞎话,元宵节那夜出去的丫环婆子,见着的可都是七小姐呢。”
明明睁眼说瞎话的是尚老夫人,她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说瞎话的人安到了三房的头上。
三夫人听那些话,痛心起来,只得端出老太爷来求情:“老夫人,七小姐也是尚家的骨血,身上也流着老太爷的血,您不能这样的枉说世道。”
尚老夫人一听这话,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拿起旁边案几上的一个杯子便朝着三房的身子狠狠砸了去。
只见着三房的额头那瞬时见了血,三夫人也顾不上擦,继续跪着不起,要是这样的打骂能让尚老夫人改变主意,那她也愿意受着。
“反了天了,你这个下作的妇人竟然敢顶起婆婆来了,尚府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供你们穿的,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的冤枉起我来,你存的究竟是什么心?”
尚老夫人摔出杯子后,便狠狠发作起三夫人来,完全不怕抹黑事实,这府里,她才是真的主子,三房的人只不过就是她养的几条狗来,让她们去牺牲那是她看得起她们,竟然给脸不要,那也不要怪她不客气。
“老夫人,您要是觉得这样能消消失,那儿媳也愿意受着,求着您看在这么多年,我跟二老爷也算尽守本份的份上,也求您念在老太爷的情份上,放过七小姐吧,她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三夫人提起女儿来,心里的委屈便也涌了上来,眼眶不由得酸了起来。
同是流着尚家血液的孙女,二小姐尚文婷是她尚老夫人的嫡出孙女儿,七小姐尚文卉那是老太爷跟别的贱人生的种的庶出孙女,她愿意养着她们,那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和底限了,要不是考虑到尚国君在朝为官,她恨不得将三房的人通通赶出去。
“什么叫我放过七小姐,我是饿死她了还是冻死她了!”尚老夫人手里抓着一杯子,本想再扔了去,看着三夫人额头上的血便忍了下来,只是苦着一张脸继续道:“郑氏,你做人要讲点良心,要怨就怨七小姐命不好,什么时候掉水里不成,偏偏赶上元宵夜那么多人的时候掉水里。”
二姨娘站在门帘的后边,一直偷听着里面的对话,见着尚老夫人如此强硬的态度,便也没有了进去的意思,只是依旧站在帘后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夫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料到了尚老夫人会各种为难,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尚老夫人完全就指鹿为马、强词夺理、专横霸道的将那件事的始发人换成七小姐,并且换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老夫人,只要您不让七小姐出嫁,您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儿媳求求您了!”三夫人便不再强调事实的真相,只一昧的求着她。
“尚家从来就不缺牛缺马,只缺听话的人,你要真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想着把这些年在尚府享的福回报给尚府,那你就应该按照事实走,听尚府的安排,而不是来给我这个老婆子添堵!”尚老夫人的话虽然是劝导的,可是语气听着却全是命令。
三夫人见着尚老夫人完全不愿意松口,她便也只得苦求着,反正她做好的心理准备,尚老夫人不答应她便不起来,不吃不喝,她就饿死在尚老夫人的正厅里。
见着三夫人没了声音,尚老夫人以为她想通了,便说了句:“七小姐虽然运气差了些,但好在张家人口简单,到时候我多给些嫁妆,她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夫人心里越发的冷了,吃穿不愁?她宁愿她的女儿嫁得贫寒一点,也不愿意她嫁入那虎狼之家。
尚老夫人愿意说出多赏些银子做嫁妆,在她看来,已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对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便上前走到三夫人的身边,轻言道:“三夫人,您这额头也受了些伤,您先回院子里去,我马上命人去请了大夫进府给您瞧一瞧。”
三夫人却纹丝不动的跪在那,只坚定地说道:“如若老夫人不答应儿媳,儿媳便长跪不起!”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尚老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握在手里的茶杯瞬间就扔了出去,这一次,那破了茶杯划在了她的脖子处,好在伤得不轻,只隐隐地透出些血丝来。
“郑氏,你这是想反了天啊!”尚老夫人气急了,对着三夫人怒吼起来。
李嬷嬷忙在一边劝道:“哎呀,三夫人,您瞧您,也上了年纪了,怎么性子就这么拧呢,您这样跪着只会伤了自个的身子,您要伤了身子,还怎么帮着七小姐准备亲事啊,她们不还得依仗你这个做母亲的嘛。”
李嬷嬷心里也清楚,三夫人这次受的委屈可真心不小,但是尚老夫人决定的事情,她三夫人求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与其这样死求着,倒不如好好的替两位小姐规划一下成亲后的路。
两个女儿都处在苦海中,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亲眼见着她们进了火坑。
三夫人这次是准备拼死求一个成全。
李嬷嬷见着三夫人是死了心的要跪着,她便只得再次的望向尚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