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端坐在中央的蟒蛇大椅上,一身九龙蟒袍,比昨日西门馨儿见到的白发男人不晓得威严了多少倍。蟒袍加身似乎罩上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光。西门馨儿有些迷乱,甚至说是不知所措。
大殿两旁是各色服饰的官员,以序列分站两边。西门馨儿即便不谙世事,也知道这是分文武站队的。为首的两人一个虎背熊腰,一个器宇轩昂,都非池中物。看了诸般文武,西门馨儿才略微懂得康王为何底气十足,敢和当今天子一争雄长。
西门馨儿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匍匐跪地,她也不晓得为了什么,就是双脚不听使唤了。强大皇家的天命力量,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有那么一刻,她相信,眼前的白发男人就是天命所归,俾睨天下的皇者。
“义父千岁,”西门馨儿情不自禁,拜了三拜。
对西门馨儿的做派,康王十分满意,赐了座,就在那个器宇轩昂的文官旁边。这个人气息悠长,双目绽放精光,竟然是内家高手。文武兼修,的确是人杰。西门馨儿感到惋惜,这样的人物投错了门楣,功成则是叛国奸雄,事败则是乱臣贼子,都落不到什么好处。
西门馨儿看了看武官之首,虬结的肌肉,经络如蚯蚓跳动,太阳穴高凸,双目的璀璨光华令人不寒而栗。强悍无匹的外家功夫,横练到了极致,显然已是刀枪不入的功底了。天,康王手下到底还有多少能人猛士。那几个苗疆的阴鸷汉子可以操控飞禽走兽已经够让人吃惊了,再加上这两人,简直是如虎添翼了。西门馨儿坐立不安,大殿上的王气时时压迫过来。
“孤今日重开大殿,是想告诉众位一个好消息,朝廷辽西兵败了,二十万大军丢盔弃甲,丢尽了天朝上国的颜面,龙颜大怒,想征调我西北健儿东征,诸位意下如何?”康王说。
“天赐良机啊,打他娘的,辽西那些蛮子岂是我西北健儿的敌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武官之首抡起袖子就想去提枪上阵的架势。
康王微微皱眉。
“未可动,”文官之首说。
康王眼冒金光,赶紧追问为何不能轻动。
“康城铁骑的根基在西北,是帝国的西北门户,不但有西域活佛操控的傀儡王朝袭扰,还有柔然囤积的数十万轻骑,劳师远征胜负未可知,万一丢了根基,康王府几代人苦心经营的西北局面就毁于一旦了,朝廷暗弱,幼主无能,奸臣当道,以至于民不聊生,辽西战事就是很明显,是内乱造成的。”文官之首说,“辽西统帅与下官是同窗好友,文韬武略,对付辽西蛮族实在是手到擒来,可是为什么二十万帝国精锐转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原因在于当朝国相怕我那位同窗一战成名,以后尾大不掉。所以在暗中使了点坏。请问殿下,如果康城铁骑挥戈东进,能保证朝廷没人暗中通敌?”
当然,文官之首没说出最重要的症结,那就是康城铁骑必须保证足够力量,等着朝廷无力挽回败局,借着东进假道伐虢,一举攻占帝都,从而兵不血刃的完成帝国更迭。帝国在南方还有两只铁血精锐,常年和南蛮征战,丝毫不比西北铁骑逊色。这也是康王为何迟迟不肯轻动的原因。再有就是中原的两大门派还没有收归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