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上的污渍和血丝,许纯一痛的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疼?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和我妹的为人,你跟她们较什么真呢,活受罪!”
“你以为我想啊?她们都扑上来了,我要是不反击现在你也不用替我抹药了……”
“为什么?”“当然是被打死了啊!笨蛋!”
许纯一瞪他一眼,继续说:“你都没看到你妈和你妹那一副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样,简直让我不想动手都不行,有一首歌叫什么名来着,什么来着……”
她思忖了几秒,一拍大腿:“叫《好汉歌》,你听过吧?里面有一句不是这么唱的吗:该出手时就出手!就出手!”
“……”
方安南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替她消炎:“打就打了,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吧,我当初教你柔道是让你出去防狼的,不是让你打自家人的,你看我妹那眼被你揣得跟熊猫似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们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难道你要我站着不动吗?而且我不是没有顾虑的,我要不是因为有顾虑,凭我那么高深的柔道功夫,我至于被抓成这样吗?”
“哟,多高深啊?”方安南没好气的笑了笑。
“连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呢?”她得意的扬起下巴。
“真好意思说!”
他故意把棉签往下压了压,许纯一马上尖叫一声:“痛,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
方安南替她擦药膏的整个过程,许纯一的哀嚎声就没停止过,她俩都不知道,在紧紧关闭的房门外,站着一个偷听的人。
方茴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方夫人面前汇报喜讯,“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冯媚仪疑惑的挑起眉,一只手正拿着秦雨柔之前送给她的按摩仪在腰上滚动着。
“我哥打那个女人了……”
“怎么可能?”几乎是本能的摇头,冯媚仪才不相信女儿说的话:“你哥恨不得把那女人举在头顶上,他敢打她?你肯定听错了。”
方茴急忙解释:“没听错,绝对没听错!我亲耳听到那个许纯一痛苦的咆哮,她说什么——痛,好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你真打算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方安南我恨你……”
冯媚仪见女儿眼神笃定,将信将疑的往楼梯的方向撇了眼,嘀咕了句:“难道你哥这次真的醒悟了?”
“肯定是啊,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听听啦。”
“哎,我这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哪还有力气去听,若真如你所说,那估计是假不了……”
“肯定假不了!能让那个嚣张的女人被我哥打,我今天受的委屈和痛苦也值了!”
方茴说完,歇斯底里的哭了个痛快。
因为方安南做样子的一句话,许纯一不得不配合的在家待七天。
方老爷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他整天下不了床,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想管也管不到。
许纯一不可能真的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但除了上网似乎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令她欣慰的是,每天中午恶婆婆都会去跟其它阔太太打麻将,方茴还在上大学,所以下午的时间,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而不用担心会再像上次那样发生激烈的战斗。
被囚禁在家的第一天,她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电影,第二天,她去看了大姐,并且把她偷偷的带出房间在外面花园里玩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她想到好久没见过方老爷了,想到他平时虽然不待见她,但怎么说也是阿南的父亲,她的公公,所以,她决定去看看他。
走到公公房门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没声音,以为他是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声音:“进来……”
她赶紧推门入内,走到方老爷床前,轻轻的唤了声:“爸。”
显然对于许纯一的出现,方子澜是颇为吃惊的,他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没去公司?”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没人在反对她留在方氏,甚至对于她升职也没有过多不满,于是她想,可能是她的能力折服了所有人。
“我……”她难堪的低下头,难道要跟公公说她跟婆婆小姑子打架,被他儿子罚在家读四书五经吗?虽然只是做样子,那也怪难为情的。
“你扶我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