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龚舞萼跪了下来,早就被吓得一脸错愣。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就因为你的一时争强好胜,就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命丧黄泉!”
“父皇,臣媳只是一时不小心,臣媳一时间糊涂了,你饶了臣媳吧。”
皇上不屑的看向龚舞萼,转过身,道,“你不用求朕原谅你,你去求老四,去求若卿,求他们的爹娘去。若是他们肯原谅你,朕什么话都不会说。”
“四弟,四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这样,我怎么也不会踢出去的。四弟,你原谅三嫂好不好?”
姜晔看着软榻上的姜时莲,道,“三嫂我若是原谅你,我又如何对得起时莲?我怕时莲会死不瞑目,她才三岁。若是知道她会遭遇这样的不测,我就不会将她从青州带回来。父皇,儿臣不该从青州回来的。”
姜晔这样一说,皇上便有些痛心道,“朕也知道,时莲突然遭了这样的不测,朕也觉得很痛心。老四,你说,要如何,如何你才能稍微好些?”
姜晔抱起了姜时莲,道,“儿臣什么也不想做,因为无论做什么,儿臣的时莲都回不来。现在儿臣只想和若卿再陪时莲一会儿。父皇,请恕儿臣现在告退!”
“好,你下去吧。时莲的后事也该早日办了,让她能入土为安。”
“是,父皇!”
姜晔直接抱着姜时莲走了,皇后道,“皇上,臣妾一定会帮着打理时莲的后事。舞萼她也知道错了,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后这句话说得倒是轻巧,从轻发落。若是从轻发落,朕如何对得起老四和若卿,还有时莲?倘若现在是灵毓出了事,你还会让朕从轻发落吗?龚舞萼她屡教不改,朕决定严惩不贷。从即日起,夺取龚舞萼太子侧妃头衔,流放到宁古塔为奴。灵毓公主仍养在太子东宫。”
龚舞萼险些晕倒,拉住皇后求道,“姑妈,我不去宁古塔,我不去当奴才,姑妈你救救我,姑妈,你救救我啊!”
皇后按住龚舞萼的手道,“此事皇上已经决定,本宫也无能为力。”
“不,姑妈,你是皇后啊,你一定要帮帮我。父皇,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争强好胜的。我不该怪灵毓没本事的。那也是因为殿下她觉得我生了个女儿,时常不闻不问,我不想什么事都抬不起头来。父皇,求求你体谅臣媳啊!”
“你少拿太子说事。倘若他真的如此,那你就怪你的肚子不争气。朕心意已决,你们都退下。”
“舞萼,咱们先走。”皇后给明荷一个眼色,明荷就去拉着龚舞萼,虽然龚舞萼还在哭着求着,但好歹还是被拖走了。
我不信皇后就这么算了,毕竟龚舞萼是她亲自选的,甚至想要让她日后成为皇后的人。
“父皇,那儿臣也告退了!”姜辰说道。
“嗯,你回去好好安慰老四还有若卿,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父皇,儿臣知道该怎么劝。只是四嫂她受了刺激,怕是一时间三言两语的安慰也无济于事。”
皇上叹息一声,道,“朕能替她做的也只是惩罚龚舞萼给时莲一个交代,其余的,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儿臣告退!”
等到姜辰离开,皇上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撑着额头。
“皇上,您保重龙体。”
“他们难道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时莲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咳咳……”
“皇上,古太医还没走远,奴才让他回来看看吧。”
“不必了,来看了,不过是让朕多休息。罢了罢了,萧志,你这几日多去华阳宫走走,看看那边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皇上放心,奴才会去的。”
“嗯。朕先歇会儿,过不了一时半刻,龚相就该来了。”
“那奴才为皇上沏杯茶去。”
“好!”
我出去的时候,看到皇上拿起了软榻上的一件小衫,那应该是刚才古太医从姜时莲身上脱下来的,而姜晔忘了给她穿上。
一个人开始怀旧,开始多愁善感,便证明他真的老了。自南宫紫萱死后,皇上是真的老了。那么年轻的生命就从他眼前消失,他前些天还夸赞过姜时莲,可转眼间姜时莲的身体就已经冰冷。仿佛所有皇上喜爱的事物都会消失。
我给皇上泡了一杯浓茶,皇上喝了几口,也无心处理奏折。如皇上预料的一样,龚相果真为了龚舞萼着急忙慌的赶来。
“微臣叩见皇上!”
“龚相,你来啦!倘若是为了你的女儿,那你什么也不必对朕说了。倘若是为别的事,那你现在就可以说。”
龚相依旧跪在地上,突然间老泪纵横,道,“皇上,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请皇上体谅微臣身为一个父亲,实在不忍看女儿流落到宁古塔,此去,凶多吉少,皇上忍心看着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皇上一拍桌子,道,“朕现在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可曾来体谅朕?你管教的好女儿,犯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朕哪次不是体谅你,才饶了她。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倘若朕不看你的面子上,朕就让龚舞萼直接人头落地了。你还舔着脸来让朕饶了龚舞萼,你以为是你龚家的女儿,朕就应该特殊待遇吗?那她岂不是要在宫里反了!”
“微臣知罪!”
“知罪就好,快下去吧,和你的女儿好好的道个别。朕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龚家的任何人,以及任何的官员再来拿这件事跟朕说情。你们有一个说,朕罚一个,有两个说,朕会罚一双。”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