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远了,有些听不到了,辰凌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好像被钉在了那个地方,她突然想不通了,不是曾说不离不弃吗?她不是非要嫁,她也知道门当户对,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为什么要从别人的口中才听到呢?为什么要让她如此难堪呢?
她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辰凌啊辰凌,前世加上今生,你都已经快二十六岁高龄了,你怎么还想依赖别人生活?
她动了动麻木的腿,走回自己的屋子,玉蝉急忙送上温水,“姑娘去哪里了?奴婢出去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
辰凌声音麻木,打断她的话,说出的话仿若被冻住,“殿下回来了吗?”
玉蝉觉得奇怪,姑娘的神情平时不是这样的,“回来了。”
“嗯,那你去问问,就说我今晚想见他,他什么时候有空知会我一声。”声音冰冰冷冷。
玉蝉犹豫道,“今晚吗?”
辰凌冰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何时,她想见他需要通报,何时,她想什么时候见他竟遭到一个丫鬟的质疑。
只一眼就吓得她软了身子,“奴婢这就去问。”转身便出了门,连件蓑衣都忘了穿。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玉蝉俯身施礼,“回禀姑娘,殿下回复说,晚上他有时间就会过来。”
辰凌点点头,“辛苦你了。”
玉蝉闻言腰弯得更深了,“姑娘折煞奴婢了。”隔了一会儿,玉蝉抬起头,见姑娘一动不动地看着烛火,“姑娘用膳吗?”
辰凌突然恍惚,“不用了,下去吧。”
玉蝉深深一礼,便退了出去。
夜渐渐深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后有丫鬟行礼的声音,辰凌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玉面公子走了进来。
曾经这位公子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曾经他总是咳嗽,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身体,陪着她闯墨家,拖着发烧的身体带着她逃开一次次围捕,甚至用他的智慧在恐怖的墓地里撵走了追兵,在山洞里为了她的解药,一个人独战黑白蟒。
他畏寒,却一次次下寒潭找出口,出洞时更是一病不起。
他又是那样的有文采,他的诗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写的文章她也在收集,只觉得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学者写出的东西都要好。
他又是那样的求才若渴,那样的谦虚,对每一个门客都恭敬之极。
他又是那样孝顺,每天不管有多忙,都会哄着老夫人,和老夫人说说话。
他曾对她说不离不弃,他曾说要照顾她,他曾说要娶她做正妃,若是不能,为什么要承若?!
辰凌起身,施礼,“给殿下请安了。”
公子铮扶住了她,“凌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是凌儿任性了,想与殿下说说话。”辰凌回道,言语尽量与平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