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骷髅,一个受到“诅咒”的人,图门生无可恋的望着天,只感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不远了。骷髅生无可恋的瘫靠在树干上,他还指望托比带着它在希瑞尔四处行骗,当一个货真价实的圣徽老爷爷。
不是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吗?
“这边有两排脚印,它往那边跑了。”林间远远的传来一声粗豪响亮的喊声,骷髅仅仅凭着音色,就能勾勒出一个彪形大汉。
骷髅拉住站起来的托比,从他亚麻衣服上撕下来一大块布:“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将我收进魔法道具,往林子外面跑。”
托比熟练的用布将头发遮起来,跟着骷髅虔诚的念起了咒语:“科学,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
骷髅点着脑袋,台词是中二了一点,但是看着信徒犯二不是很有趣的事吗?它走进出现在眼前的黑色缝隙,出现在了一间狭小的暗室内,这里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一盏壁灯,幽绿色的不灭明焰在黄铜色的灯座上摇曳。
托比不敢置信的摸着胸口的魔法道具,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拉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愣着干嘛!还不跑?对了,把羊毛毯收起来。”图门眼前的墙壁出现了圣徽的视角,这个高度让它极为不适应,孩童的视角和成人终归是不同的。
小托比将毯子卷起来,两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也许这样东西在图门看来,只是不用再浪费一个神术,给托比寻找被子。但小男孩却知道这雪白暖和的毯子有多珍贵,北国冬天的寒冷可不容易挨过。
托比朝着红松林的另一头,飞奔而去。幽静的林间喧闹起来,几个吵吵嚷嚷的佣兵循着骷髅和小男孩在厚厚的落叶上踩出的脚印找了过来。
“那边的小子,你跑什么!”大个子站在缓坡上,远远的看见托比在林间飞奔,立即吼了起来。
“利爪,抓住他。”不同于大个子傻愣愣的,队长立即对着身边穿着牛皮甲的佣兵下令,那个小家伙恐怕就是和骷髅并肩而行的人,他手里抱着的兽皮显然也是贵重物品。佣兵队长在勋爵的府邸都没见过那样漂亮的兽皮,今天他们要发财了。
瘦高的佣兵脚下一蹬,飞速的冲了下去,生在在缓坡上的树木仿佛对他毫无影响。两人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图门急促的说道:“托比,把毯子往左边扔出去,快。”
小男孩犹疑着,图门严肃起来:“托比,扔。”
托比最终还是把毯子扔了出去,然而遗憾的是,利爪冷冷一笑,继续追着他而来,瘦小的身体自然跑不过他。转眼间托比就被佣兵抓住衣领,一把扯了回去。
“小子,你是不是当我傻?”利爪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托比,指尖舞动着一把黑漆漆的匕首,两撇胡须因为冷笑而扭曲起来。
托比抿着嘴,一言不发,圣徽的位置变为了和亚麻同样粗糙的补丁,圣徽边缘,黑色的粗线歪歪扭扭,只有一个大概的环形的轮廓。
骷髅头在召唤空间哀嚎起来:“你妹啊!给条活路行不行!”
佣兵的队长是一名战士,腰间挂着细长的泽尔弯刀,这种冷僻的武器源自杜鲁西部的泽尔沙漠,在北地并不常见。
他走到托比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缓缓地抽出满是缺口的弯刀在托比头顶上轻轻一刀,破旧的亚麻布伴随着几根被砍断的血红色短发滑落下来。
几个佣兵齐齐后退了一步。
“恶魔之子?”佣兵队长略显暗黄的脸庞露出凝重的神色,却没有被这个受到诅咒的人吓退,他厉声问道:“小东西,这张兽皮哪里来的?”
托比本想沉默以对,不过心灵中传来的信息让他改变了注意:“这是一个巫师给我的。”
佣兵队长不屑的笑了起来,用弯刀在托比脸颊上拍了几下:“哈,小东西,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老实点,否则……”
“是真的,那个巫师在我家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是他留下的毯子,是送给我妈妈用的。”小男孩眼眶泛红,这并没有打消佣兵们的疑虑。
“毯子?”利爪摸了摸雪白的绒面,软绵绵的异常舒适,一旦脱手,他相信自己的腰包立马就会鼓起来,不过,首先要搞清楚它的来历,不至于惹出什么麻烦。
“那个巫师什么样子?”
“穿着黑袍,袖口有金线绣成的橡树叶,手上还有一本黑色的书。”托比跟着心灵中传来的信息,传达着骷髅的话。
“一个巫师学徒。”佣兵队长有八分相信托比的话了,淡淡的笑容出现他的嘴角,贪婪的目光在托比身上游移:“那个学徒,还留下了什么?”
骷髅暗骂一声,它只顾着考虑羊毛毯来源的合理性,竟然忘了人类天性里的贪婪,说到底,他也只有二十年的人生经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