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愉悦,江飒的性子恐怕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了,因为父母不睦的关系,江飒对和女人交往这件事向来就有些排斥,尽管林芳茵费尽心思给儿子安排了很多次相亲,但却没有一次能成。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是没有喝孙媳妇茶的机会了,但看江飒对这个女孩的紧张程度,也许……在他老死前能抱到重孙也不会仅只是个梦想了!
忽然,他瞥见女孩脖颈间的项链,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这……她……是安琪那个小丫头?她回国了?”
江飒点了点头,“嗯。”
他瞥了一眼江振威,“她回国两个月了,没少上电视新闻,爷爷您病房里不是有电视机吗?我以为您知道呢!”
江振威干笑了几声,“那电视上次你爸来撒泼,电视被我扔坏了,一直也没让人去修。再说,我住加护病房就是为了养身体的,看电视做什么?公司的事有你我放心,忧国忧民的大事也轮不到我操心。”
他的脸色忽然又凝重了起来,“这么说来,阿灿提及过的安琪就是安琪丫头了,她不是和阿灿呆在Ocean酒店里为高考做准备吗?怎么会受寒昏倒?”
虽然是六月初,但夏日的炎热在S市早就初露端倪,这几天既没有气温骤降下雨,现在也不是天气略凉的深夜,唐安琪的“受寒”,很是可疑。
江飒沉声回答,“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将她关在了酒店中央厨房的冷冻库。”
江振威想了想,“这件事,你通知唐四海了吗?”
江飒摇了摇头,“我怕打草惊蛇。”
想要对唐安琪不利的人,很显然对酒店内部的监控摄像头分布了若指掌,就算是最后的逃跑,也是尽量躲避摄像头能够拍到的地方,这个人如果不是酒店的内部员工,就一定是有内鬼将摄像头分布详细地告诉过他。
联想到唐安琪和蒋元君的视频外泄事件,即便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但Ocean那边除了几个莫名其妙辞职的底层员工,却什么内幕都没有挖出来,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这奇怪的现象。
要么就是作案人隐藏太深,手法太高明,高大同根本就没有找出这个人;要么就是唐四海和高大同已经知道了作案人的身份,但因为某些关系,不能将事实公诸于众。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证明Ocean的内部管理出了很大的问题,唐四海身边潜伏着内鬼,想要真正地替唐安琪找出那个想要害她的人,依靠唐四海,也许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如果唐四海不能保护她,那就让他江飒来做!
江振威似有所感地拍了拍江飒的肩膀,“好小子,有志气。”
他忽然又“咦”了一声,“不过,前几天蒋家那个老不死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好像说起他孙子跟唐家的女娃在交往,那时我尽顾着跟他斗嘴,没有细想。这么说来……”
江飒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是演戏。”
他看到唐安琪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忽然现出惊喜,随即却又故作深沉转过头去,“爷爷,时间不早了,您该回病房休息了。”
江振威将脸一沉,一顿劈里啪啦的骂声扑面而去,“你这个不孝孙子,赶爷爷走是怕打扰了你们两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和叶老头的关系,他就这么一个外孙女,爷爷等她醒来关心一下她也不行吗?你就非……”
江飒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爷爷,您再不走,我就给刘护士打电话了。”
刘护士是负责江振威病房的护士长,体型硕大,力气颇巨,为人又刻板严厉,不达目的不罢休,是唯一能让江振威这老顽童脾气都吃瘪的人。如果他哪天忽然闹脾气不想吃药,只要刘护士上阵,是百试百灵的。
江振威气得不行,但又有些真害怕刘护士来将他押回病房,不由冷哼了一声,“你这么对我,我要改遗嘱让常律师把剩下的三成股份全部都给阿灿!”
他放下狠话,作出转身姿态,却立在原地,死活不迈开脚步。
江飒头疼地摸了摸脑袋,憋出一句,“我会带她来看您的。”
江振威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他一边大摇大摆地离开病房,一边向后挥手,“就冲你这句话,遗嘱暂时是不用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