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家后,刘成和纪武早已经布置的妥当。将正院留给了陈十三,邹晨和陈琦住在东跨院,西跨院是留给璋哥的。
收拾停当后,商量着几时往京城去,陈琦就叫了纪武过来说话。
“武叔,我和小主母隔一段便要往京城而去,家里这一摊子怕是还得交给你和胡妈妈。”陈琦笑吟吟的说道。
纪武是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被小郎君带进京城,以后就是留守老宅的大管家。觉得自己接连不被两个主子看重,虽然有些失落,可是一想到儿子在随着小郎君做小厮,以后肯定也是有出息的,便欢欢喜喜的应下了。
陈琦将母亲陪嫁铺子的帐册又交到纪武的手中“这些铺子是母亲送给我的,以后还劳武叔帮我们看着,以后这老宅的吃穿用度便从铺子里出。”这却是送给纪武一个天大的肥差。
纪武急忙弯腰拱手,称自己定会把铺子看好,以后每年会把帐册和利润送进京让主母清点。
如此一番安排下,又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邹晨不停的在宛丘各个官员宅院中穿梭,不是去和知州的夫人孟氏说话,便是到通判家里参加饮宴,显示了邹家超高的人脉。
那些陈家分过家的人,看到邹晨居然连知州的后宅都可以进去,憣然后悔。当初邹晨嫁过去三月而有孕,只来得及参加了自己家亲戚的宴会,所以陈家人便以为邹家也不过如此,等到邹晨有孕后才知道原来邹家这么有权势,居然连知州通判都亲来祝贺。
可惜那时,邹晨已经是不能参加任何宴会了。
“李知州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邹晨从知州府中回来后,如是说道。
陈琦正坐在罗汉床边用拨浪鼓吸引着女儿的注意力,听到邹晨这样说,立刻变了脸色“怎么说?孟夫人和你说了甚?”
杜昭看到他们说起了正事,便招呼着石竹石燕几人退下,将房门关上。
“孟夫人和我说起当年的章懿皇后,叹息了一番,隔了一会又说起三姐,说三姐可惜还说自己在当初朝争时是维护今上的”邹晨面色凝重。
“怪不得”陈琦想起邹晨有孕时,李知州派人送来的石榴根雕,当时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以知州之尊居然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李知州乃是颍国公(庞藉)旧门客,想必也是在宫中有门路的只是既然他们不明说,咱们也就别挑开了。”邹晨又象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你说他将自己的儿子送到美洲是不是有着和大哥三哥拉关系的意思?”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外戚嗤之以鼻的,也有许多人愿意巴结外戚,尤其是象邹家这种没有走到明面上的外戚。
李知州一得到消息后,便立刻知道邹家将来必定富贵至极,所以送了石榴根雕就是想巴结一下未来的国戚,因为石榴不仅有多子之喻,更有一层隐晦的意思。汉张骞将石榴从安石国移植回汉朝时,受到了汉武帝的极度重视,将其栽在上林苑中,因此在当时石榴又有帝王hua之意。送石榴是在暗示,你家将会出一个帝王。
令他没有想到的则是,邹家转手就将小皇子送给了苗太后。
李知州惊呼这一招极妙,邹家虽不是国戚,却实为国戚,待得将来小皇帝长大知道真相后,那时邹家已经有能力站在朝堂之中了,难道还会将邹家人从垂拱殿中请出吗?
“大哥三哥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陈琦安慰邹晨道。
邹晨一想也是,大郎三哥也不是以前十四五岁时的傻小子了,现在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自然是知道什么是对自家好,便放下了心。
这时,邹青华使唤了一个管家来问,若是收拾好了说一声,她也好一起跟着回京。
“三日后吧。”邹晨和管家说道。
待管家走后,又指使着家里的仆妇收拾东西,该留下的留下,该带走的带走。晶晶又在一旁非得让她抱,一刻也不能离开,忙了一个不亦乐乎,逗得来看她的风五娘抿嘴直笑。
“你这是收拾家呢,还是打仗呢?”风五娘带着十岁的长子仇至和,看着邹晨站在一扇半开的窗户里往外发号施令。
“五娘婶婶,你怎么来了?该是我去看你的。”邹晨隔窗笑道。
“在家里闲着无趣,就来看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若是有要帮忙的只管言语一声。”风五娘看到仇至和叫了一声阿姊才开口说道。
原本风五娘就认了邹晨家做娘家,如今邹三姐又生了小皇子,更觉得亲近。
“我们从陈家往外搬时,好些东西就直接打包好没有拆开,就只等着装车即可。”邹晨将人让进屋,仇至和看到一个粉装玉琢的小娃娃躺在床上,怪叫一声就往前扑去,风五娘急忙拉住,生怕他粗手粗脚再把晶晶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