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谁一声惊叹：“太美了！世外桃源！”才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就连了尘无色无欲，都为眼前所动，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仿佛看到了一方净土，这究竟是哪位前贤遗址，自成大道天韵！功德无量！”

众人也都是各有感叹，走过水田，入得丘陵，但见那桃李开得正艳，一人不禁前去采摘。伸手探去，刚一触之，那桃花就化为枯尘，随风飘荡空中，而数枝数叶，也是瞬间化尘归去。

这让众人吃了一惊，又有几人这样试了几次，所过桃李皆归化为尘。

而当众人转身回看身后的落英，都已化为粉尘，尘归尘，土归土，似乎已经早已凋零千年之久。

数亩良田芳草鲜美，但再一回首也已是百年身，荒草凄凄，枯痕遍野，只有铅灰般的苍凉与枯寂，如同千里人踪灭，千山鸟飞绝一般，之前的布谷、白鹭、蜻蜓、彩蝶都转瞬间消失了踪影，幽幽鹿呜竟成绝响。

美如画境般的田园，一下子就尘化为这般情景，极是匪夷所思，令众人甚为震惊，以至于见到这无尽的荒凉与凄苍，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无尽沧桑瞬间就仿佛穿越了千古，虚化了繁华，老去了容颜，万物终是尘归尘，土归土，只留下一丝大道气息始终不灭。

身在此中，众人虽是正当青春年少，都不免唏嘘，就如看到了古之大圣大贤，惊艳绝古，悟尽万物之机，通彻天地大道，直令万人瞻仰，群雄拜服，到头来也化尘土，也不能羽化成仙，万古长存。

众人念识探出，竟感觉到一丝残留念力气息，在虚空回荡：

“试问世间，可曾有仙？仙路已绝，通天渺茫，苍天已死，天庭已荒，路成桑田；西海昆仑，东荒海外，南溟北斗，空渺踪灭；天地不仁，仙神绝古，万物刍狗，刹那芳华；碧落黄泉，沧海遗珠，仙尽神殇，九曲绝唱……

“仙尽神殇，九曲绝唱？”听到这里，众人不觉心生悲意，难道说仙路都已断绝，古来都无人可成仙。

林玄心中一动，顿时眼中射出一道青色的光芒，向四周扫去，却是空空无一物，那股回响的气息也在瞬间消失。

众人大多都来自各门年青才俊，悟性皆非常可比，探得这丝气息，对于虚空回响，也是似懂似不懂，云里雾里，心生疑惑。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各位可明白了？”一人不禁问道。

众人摇头，都百思不解。

“莫非是一位古之大贤羽化前悟出的大道？”

“不完全是大道，文曲中觉察不到大道的明显痕迹！”

几人微微点头，一人道：“更像是羽化又不能成仙的不甘！”

“的确有一层不甘的意思，但更有一种无奈和大悲之意！难道说仙路真是已经断绝？”

“天庭已荒，仙路已绝？”

“不会吧！听说古前仙剑门、飞天神秀，羽化升仙了数位至尊，大乘佛宗大悲寺也有几位高僧涅盘成佛，三清道宗一派更是在武王伐纣时就已封神。”

“古前仙剑门世人没见过，毕竟只是传说；三清道宗封神榜的初衷，是出自人界周天子立国之需，所列仙班仅是其一派之言；而大悲寺高僧涅盘成佛，飞升西方极乐世界，佛之净土是否存在的问题，历来都是众说不一，又怎能断定就真的成佛成仙呢？”

林玄说着看了了空、了尘一眼，两人神色淡然，却沉默不语。

他接着道：“据说，人界始皇大帝为求长生，派修界除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寻找不死草，东渡东荒海外，探寻祖洲、蓬莱仙圣仙迹，亦是不知所终！古来今来，成仙之路太过缥缈虚幻，实无一具体佐证，更多的是存在于传说与妄言！”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心中一怔，一人道：“如果说，连古之大贤都不能成仙成神，可为什么修界各门各派，都争相追逐求仙之路？历代前赴后继又有什么意义！”

林玄道：“虽然能不能成仙，无法确证，再惊才艳艳的至尊前贤，到前头来也不免尘归尘，土归土，但身体陨落，元神精神力或者说神识念力却可不死不灭，与世长存！”

听到林玄这么说，数人甚为震惊，问道：“本体都已陨落，精神力怎么可能还会长存？”

林玄道：“天涅境大圆满渡劫不死，元神即使离开本体，如果没有遇到意外，也能千年不朽，天涅境之上，更可存在数千数万年，随着修炼境界的升级，时间成倍增长，直至与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