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当初救他的太子李胤骏，此刻，无论是季舒玄和戚昊厉，想到的都是同一件事！

当日，在古墓里，当李胤骏被红毛僵尸咬，可没见面具灿救他！

“听你说来，当初李胤骏救你时，你应还是重伤，他既救了你，我也没见你对他多忠心。”被钉在墙上的戚昊厉侧头，脸色虽苍白，逻辑却还清晰。

季舒玄却是静静的看着面具灿，目光中有怜惜，更多的却是心痛。他的这个弟弟，这个从小和他最为亲密的弟弟，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数度要置自己于死地，对于救命恩人，亦是如此无所谓不在乎！

小蝶板着一张脸：“你也在宫里不少时日了吧？待会儿进去房间，不该看的绝不能看，不该听的绝不能听，这个，不用我教你了吧！”

面具灿疯狂的摇着手上铁链，唯恐那已经走出这条甬道的人听不见他的狂吼：“季舒玄，你给我回来，这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哼！”果然，面具灿冷哼一声，“没错，李胤骏确实救过我，可是，他救我，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我有利用价值！这么多年，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们知道吗？”13acv。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季舒玄怎么就走了？不管他了？更不用说什么千依百顺供他发泄之类！

他忙跑到戚昊厉旁边，架着他就要往外冲，这时，戚昊厉反而静了下来：“你等一下。”

面具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没有对季舒玄造成任何影响，他使劲挣扎着铁链，朝季舒玄一阵狂吼：“季舒玄，你给我回来！我是你弟弟！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不能不管我！你还要用你的一生来补偿我！你给我回来，回来！”

“小蝶姐姐，不是奴婢不愿意一再热药，实在是因为小怪神医严格制定了喝药的时间，一日也不能有误！”她看了看日头，脸上更是为难，“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喝药的时间可就过了！”身为伺候娘娘喝药的侍女，万一误了娘娘喝药的时间，娘娘身体没有如神医说的那样好起来，自己可是死罪！

“季舒玄，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面具灿挑衅般看着季舒玄，“说到李胤骏的死，我还觉得遗憾呢！如果他是被我亲手杀死，那才是一个爽字！当然，还有你！我的亲哥哥，季舒玄。”

深秋，冰冷的秋雨淅淅沥沥落在身上。

“估计是气死了。”贾有说。

在他的计划中，季舒玄一旦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后，一定会放了他，因得内疚，也一定会对他善加照顾，对他的要求全部满足！包括……戚昊厉！

贾有见戚昊厉还在往面具灿身上看，亦转身看了过去，只见面具灿肚子上已完全破成了一个大窟窿，什么肠肠肚肚全部和虫子一起流了出来。而那些原本还蠕动的欢快的白色虫子，这会儿越爬越慢，越爬越慢，到最后似乎已完全没了生命力般，一动不动的匍匐在血液中。

“贾叔，他怎么样？”戚昊厉问。

这送药的小侍女虽说年纪不大，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毕竟在宫里呆了多年，这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做什么，却也是心知肚明。

只可惜，想象中季舒玄应该呈现出来的万分抱歉的神情没有出现，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你疯了！”

想到这里，小蝶一不小心走了下神，顺便思了下春：瞧娘娘叫得多欢，如果以后我也能找个体力这么好的，该有多幸福！

人心寒凉，不过如此。

戚昊厉和贾有皆觉得有些不对劲，戚昊厉朝贾有看过一眼：“你过去看看。”

她偷偷看过旁边小侍女一眼，见小侍女也早已经满脸通红，她顿时又觉得安慰了：果然，我是正常的！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许或，是戚昊厉下令杀了他吧！如若没猜错，先前，戚昊厉抓了面具灿而没有痛下杀手，便是顾忌他和面具灿的关系。

小蝶“嗯”了一声，做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两人很快走到寝宫外面。

小蝶忙转过头，瞪了小侍女一眼：你找死啊！

他看着面具灿，神情一派平静：“你以为我还会当你是当初的阿灿吗？我的弟弟，早在20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就已经死了！我虽遗忘了太久，但往后，他会活在我的心里，至于你……”

“乖，还要不要？”李天佑的声音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威武，戏谑得如同街头的纨绔子弟。

房外，小蝶和小侍女面面相觑，小侍女怯生生的：“小蝶姐姐，您觉得皇上他们听见没？”

小蝶往寝殿方向看过一眼，毅然决然的：“凉了就再热！”这皇上皇后娘娘万年做不腻味的运动，谁敢去打扰啊！这不找死么！

季舒玄只是木然的走着，他自然知道身后是他的弟弟，只不过，对于这么一个早已没了人性的弟弟，他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下他带走他，然后给自己无尽的麻烦！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小侍女更是心慌意乱，既好奇又不敢抬头看，只能死死看着自己鞋尖，紧紧跟在小蝶身后。

但事实上：唉，皇后娘娘，您就不能少叫几声么？别说皇上是个男人，就我一个女人，听见你叫的这么销`魂，都觉得一万个受不了……

只见面具灿肚皮上，以肚脐处为破口，整整一大虫子正挡不住的往外掉，原本柔韧的肚皮，此刻更是如脆皮般一块块往下掉。每掉一块，更多的虫子也跟着往外掉。

看过为首的侍女一眼，小蝶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吧，其他人都候在这里，你跟我来吧！”

跨步走进殿门，顺着碎石小径，翠木掩映下，两侧皆是争奇斗艳的花朵，空气里交织着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不但不觉得难闻，反而泌人心肺。

“嗯……”某人一个字足足绕了十八弯，完美演绎欲拒还迎。

他下意识的往后一看，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连他这个老江湖都觉得头皮发麻！

咆哮声一声比一声大，疯狂的回响在风云堡九曲十八弯的地下甬道里。

“受不了了……”

季舒玄兀自笑了一下，并不说后半句，他低头，再微微摇头，转身便朝外走去。

“可是……”为首的侍女更加为难，“小蝶姐姐，这药已经热了三次了！”

随着离寝宫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隐隐有令人耳红面赤的声音传来。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报恩啊，忠心啊！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人与人，谁不是利用和被利用，我面具灿这辈子为他做了多少事，那么一点所谓的救命之恩，早还清了！”生死关头，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见鬼的救命恩人！

西凉，皇宫，椒房殿外。

小蝶一听这喝药的时间还有严格规定，又想到傲雪每次月经来的时候都痛得死去活来，再想到皇上日思夜想天天奋力想制造个小宝贝，她顿时觉得，比起打断皇上和皇后快乐，还是想办法把药送进去让娘娘喝了来得更加重要。到初胤此我。

“咳！”小蝶干咳了一声。

酒坛依然散落一地，穿过肩胛骨将戚昊厉钉在墙上的长剑已被贾有拔出，扔在地上，戚昊厉被贾有扶着，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血液透过指缝汩汩而出，他的目光的方向，却是朝着不远处的牢房。

“至于李胤骏，哼，他以为我真感激他？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你季舒玄！第二恨的人就是他！是他，给了我那么多年连绵不断的黑暗！可是，我还不能反抗他！我的体内，有他种的蛊，一旦反叛，必死无疑。不过，现在好了，他死了，我也不用担心这些蛊发作啦！哈哈哈哈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只红毛僵尸！”

送药侍女不由心叹：难怪有人说整个皇宫里，独椒房殿风景最美！

“小蝶姐姐，小蝶姐姐……”耳边，那为首侍女的叫唤声似乎一直没停。

面具灿依然一动不动，他低垂着头，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都依托在悬挂在铁链上的双手上。

“家里还有多少人？派人把这里打扫一下，另外，我想洗个澡。”戚昊厉的声音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