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北。
深秋的风吹在脸上,带了些刺骨的寒意。
季舒玄骑马骑得很快,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拉起一条长线。衣袂飞扬,路人眼里无疑是一道俊美的风景线。
他输了!还好,他还活着!
椒房殿外,众嫔妃率各自宫人黑压压一片等候在外面。对于等待皇后娘娘起床再接见她们,她们早已习惯。
一时,房间里不光有花椒花的香味,还有淡淡的牡丹花的香味,暖暖的,很是舒服。
“对了,容常在今儿个来了没?”傲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输了……
既想在李天佑面前一鸣惊人,她会自己把木桩撬松,然后掉下水去么?
第三次见面是在武林大会,他一袭白衣,那人一袭黑衣,他走到哪里,那人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既敢对她下毒,又是通过旁人,必定是慢性毒。既是慢性毒,多等这一时半会儿也严重不了多少。
小蝶更是心下一惊,整个房间众宫女听到“下毒”二字,更是忙着跪下。
对于下一个很可能要起来的官员,自然也要多多亲近……众人想。
还好,还好,没有毒!众人偷偷松了口气。
“来人,叫太医过来!”傲雪开口,目光已从梳妆台上扫过,终落在那瓶牡丹发油上,顺手从众发簪中抽出一支银子簪子,在发油里搅了一搅。
“回娘娘,今儿个一早,容常在的丫鬟就过来告假了,说是容常在昨夜落水,这会儿还在发烧。”
众人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娘娘刚说了中毒,这会儿就用银簪搅发油,显然,她是怀疑这发油里有毒呢!
他与那人,终究是他先动了心,他输了!
或者,付出的真心拿不回来,但至少,他输的这一剑,他还能讨回来!
昨天夜里……
对于她们指甲发青发乌,她们也不过发现一两天,也曾找大夫看过,大夫也没说出格所以然。因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便没放在心上。
这还是李天佑册封众多嫔妃后,第一个允许官员进宫来见后妃!难道佑帝终于在独宠皇后这么久后,终于要有新宠?
作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从某个程度来说,亦等用于椒房殿总管。皇后娘娘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必须是最好的!可如今,竟出现了三个指甲好像生病了的三个宫女给皇后娘娘梳头!
这一路,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轩国的边陲城市,那一夜,李天佑重色轻友抛下他一个人回西凉,他醉眼迷梦推开伺候在旁边的少女,却遇到夜宿在青楼的戚昊厉;
却没料到,真的到那一剑刺进去的时候,会那么痛,那么痛!
紧接着,便有了第四次,第五次,紧接着,便好似狗屁膏药一般,他在哪里,那人就在哪里!
小蝶小小寒了下,估计……估计整个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其他人都牢牢记得皇上寿辰呢!
这日早朝,李天佑果真宣旨下去,着容晴悠的父亲容浦远携夫人进宫来看,满朝忍不住哗然。
碧蓝的天上连孤雁都很难看到了,季舒玄“驾”了一声,棕红色的马匹奔得更快。
“回娘娘,听盘查的侍卫回禀,确实是那个木桩松了,被容常在一踩后,那木桩斜插淤泥里。”小蝶上前一步,“湖底一共47个木桩,除了容常在摔下来的那个外,其他的都打得很稳当。”
风,卷起残云。
“昨夜的事查了没?”傲雪选着梳妆柜上各色钗子与花细,很随意的问。
他也曾想过,他和那人,来自两个阵营的人,本身就不大可能,他也曾以为,他和那人之间,他从来不曾交付真心。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禁锢前太子回京的路上,戚昊厉带人营救,他设计让营救的人走错房间;
“理论上,应该知道很久了。”小蝶小心翼翼答。
椒房殿内,傲雪慢条斯理的穿衣梳头。
路北脸带和。“走吧!别让嫔妃们等久了。”傲雪站了起来,说着便要往正厅走去,便就在起身的同时,她的余光恰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三个宫人。
可如今,皇后娘娘非但没出来,那一屋子宫人,只除了一个行色匆匆往外小跑外,其他的一个也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