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一抹曙光照亮奥斯顿城的时候,几乎所有溃逃的敌军都被一一清除,这场持续半夜的战斗,终以雷蒙一方的险胜而告终。
不过,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雷蒙带来的300人中,直接参战的那200名士兵,伤亡了近50人。而奥斯顿的守备队,更是伤亡惨重,足足120名,伤亡数达到可怕的三分之一。
以一场谋划完美的突袭战而言,这样的战绩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也更加凸显了他们与敌人在战斗力上的差距。
要不是雷蒙最后留下的50名预备队骑兵,最后究竟谁胜谁败,还真难说呢。
不过,也有好消息,除了全歼城中500名守军外,他们还在敌军驻扎的营房中发现了大批的物资,从全套的武器铠甲到各种军备品,医疗用品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少量的魔晶核等魔法物品。
而最让人惊喜的,则是堆在库房中的那几大箱金币,那可是最实在的好东西。
通过审问俘虏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些金币是德佩罗从拉维尔联邦的那些大商人处得到的“巨额援助”,在雇佣了这些佣兵后,剩下的就被他留了起来。
原本他打算在攻下海丁顿后,把这些金币当做奖赏所用,哪知赏赐没发出去,却白白便宜了雷蒙。
而那些物资就更有意思了,按照惯例,佣兵从来都是自备装备的,所以各个佣兵团都有自己的小物资库,常备有一些武器装备以及战场医疗的物资,做以备万一之用。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随佣兵团的行动,一直带在身边的。但显然这次谁都没有把海丁顿放在眼里,所以那些抱着“随便攻占个乡下城镇,还是轻装上阵比较方便”的想法的家伙们,便将自己的家底留在了奥斯顿,结果么,自然还是便宜了雷蒙。
要是那些在前头浴血奋战的佣兵们知道,不仅战后的赏赐没了,连自家压箱底的那点东东都被人抄了后路,恐怕一个个都会气得抓狂吧。
“少主,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每打一次仗,你都会赚好多耶。”这是在看到战利品后,芭丝特的原话。
不过,雷蒙已经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了。时间无多,他必须立刻按照计划,组织人手去增援鲁本斯。
留下一些轻伤者,以及不擅长骑马的士兵清理战场,雷蒙从还能战斗的人手里挑选出100多人,整装待发。
就在众人整理马匹,准备出发时,突听一阵马蹄声,却是希尔尼斯率着数十名骑兵,向这边走了过来。
见对方个个也是装备齐整,一副随时能投入战斗的样子,雷蒙惊讶的道:“你们这是?”
“短时间只能找到这些马了。”希尔尼斯拍了拍胯下马儿的脖颈:“应该能帮上一些忙吧。”
听他的意思,竟是要随自己一起去增援,雷蒙忍不住道:“奥斯顿的敌人已经被歼灭了,你们已经没必要再战斗了…”
希尔尼斯恶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吗?呸,500人哪够,我要让剩下的那些狗杂种也知道侵略我们家园的下场。”
雷蒙不由抹了把汗,还真是个暴力的精灵啊。
“是啊,这些家伙占据我们的城镇,还把镇长关起来,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昨晚我们死了那么多同伴,哪能轻易放过他们。”
这时,希尔尼斯的手下们也纷纷叫嚷起来。
“是迪瑞克镇长派你们来的?”雷蒙问道。
希尔尼斯摆摆手:“镇长这会儿正忙着安抚居民,懒得去打搅他,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肖恩看了雷蒙一眼,担心的道:“那么,最好还是向他报告一下,毕竟你们是奥斯顿的守备队…”
希尔尼斯不耐烦的道:“放心,等干掉那些混蛋后,我自然会向镇长解释的。喂,你们究竟还要不要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肖恩正待再说,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呵呵,没关系,我准许了。”
“镇长?”希尔尼斯惊讶的转过头去,果然就见胖乎乎,笑容可掬的迪瑞克,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感激的对雷蒙道:“这次若非各位,奥斯顿至今还被占据着。现在海丁顿仍在敌人的威胁下,做为忠诚的朋友,我们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肖恩赧然道:“话虽这么说,可若非我们,奥斯顿又怎么会…”
迪瑞克摆摆手:“拉维特实在太蛮横霸道了,就算我们这次躲过去,早晚有一天还是会遭殃。所以没有谁连累谁的问题,我们只是在对付共同的敌人罢了。”
说着,他对希尔尼斯道:“希尔尼斯,你就骑上我的马,好好的向敌人展现我们奥斯顿城的勇气吧。”
“什么,你也有马?”雷蒙不能置信的道。
迪瑞克带来的那匹马虽然高大,但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可能承受得了他那夸张的体重。
似乎看出雷蒙的疑问,迪瑞克满脸遗憾的道:“是啊,‘闪电’是我的爱马,在我体重增加以前,我们曾度过很多愉快的曰子,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把它给压伤了…然后我就再也没骑过他了。”
说着,他伸手向马儿摸去:“闪电,我真是想你啊。”
就见那匹马哆嗦了一下,满脸惊恐的连连后退。
迪瑞克的手不由僵住,片晌,他一把捂住嘴,别过头呜咽道:“去吧,希尔尼斯。从今天起闪电就是你的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面对雷蒙等人惊愕的目光,精灵无奈的摊摊手:“镇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冒出些莫名其妙的伤感。”
“好了,别理他,咱们走吧。”
雷蒙点点头,跟着双脚一夹,当先疾驰而出:“出发!”
众人轰然应诺,随即策马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海丁顿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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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
大叫声中,鲁本斯手里的战斧在身前横扫开去,三个目瞪口呆的敌兵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武器折断,鲜血飞溅中化为六截。
跟着就听连声锐响,在他周围的敌兵被从后飞射而至的箭矢齐唰唰放倒一片,余下的人吓破了胆,急忙争先恐后的退走。
等敌人全部退去后,一直如同雄狮般气势强横的鲁本斯,身体突然一偏,他急忙将斧头拄在地上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摸向腰间。
那里缠着一圈绷带,内中渗出大片血迹,伤得不轻。
虽然击退敌人,不过若将目光放到整个营寨的话,就会看出他们的情形实在不太妙。
原本被修缮完整的营寨,这时已残破不堪,粗大的原木垒成的外墙,损坏严重,上面钉满了箭矢,一些地方犹自燃烧着火苗。
营寨内更是惨不忍睹,遍地尸体,敌我双方横七竖八的重叠在一起,凝结发黑的血迹像是恣意生长的霉菌般,溅得到处都是,显示出战况的极端惨烈。
600人的青狼佣兵团,这时候还能站立的不足一半。除了留在后方的数十名弓箭手受伤较轻外,其他人无不是浴血满身,有些重伤员胳膊被齐根斩去,犹自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那种强悍的斗志,和海丁顿那些没经过多少风浪的守备队相比,确实不可同曰而语。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例外…
“呼,总算又躲过…啊不,又撑过了一波。”
随着一个庆幸的声音,就见一个脑袋从几具堆叠到一起的尸体后慢慢冒了出来,待升到眼睛的位置,先咕噜噜四处看看,就如同即将出洞的老鼠般,在确定已经没有危险后,这才整个冒出来。
仔细一看,赫然就是哈洛特。
此刻的他,和其他人一样,亦是满脸血迹,配上他原本就威风凛凛的外表,真有点百战勇士的味儿。不过他那贼也忒忒的表情,总让人怀疑那血不是战斗中溅上去的,而是为了方便实施某些保命的“技巧”而故意抹上去的。
小心翼翼的走到鲁本斯身边,哈洛特向营寨外张望过去:“这下子他们总该没那么快进攻了吧?”
“不。”鲁本斯指着山坡下的敌军道:“看到没有,他们又开始集结了。两次强攻的间隔时间这么短,说明敌人久攻不下,已经焦躁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