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堂主道:“那该怎么办?”胡四娘叹了一口气说道:“此刻,要想救活陈郎只有一个办法。”胡四娘说完,轻启朱唇,一个ru白se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从胡四娘的口中冉冉飞出。朱堂主大吃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帮主,万万不可呀!这内丹是我们修炼之人的至宝,一生之中只有这一次机会啊!”胡四娘仰头叹息道:“内丹的重要,我如何不知,可是陈郎是为了救我们的xing命才弄得经脉断绝,魂飞魄散的。而且我和陈郎倾心已久,我发过誓,就算丢了xing命,也要把陈郎救活,一颗内丹又算得了什么?”
朱堂主摇头道:“帮主,你经历了多少千难万险,吃了多少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结丹成功。咱们修炼之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哪一个不把修炼看的高过一切,可是你却要为了一个凡人公子,自毁前程,帮主你一定要三思呀!”胡四娘看着内丹慢慢的落到了手心之中,说道:“我和陈郎的情意就是我修炼过程中最大的一劫,可是,我并不后悔。修炼固然重要,但是,又怎比得了我和陈郎之间的深情呢!再说,我还有仙镜。”说着,胡四娘从袖子里拿出浩然镜,轻轻的摸着镜子说道:“谁说一生之中只能结丹一次,我有仙器在手,未必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朱堂主垂泪道:“咱们金龙帮这次死伤了这么多的堂主,大伤了元气。还指望帮主能够重振旗鼓,重新振兴本帮。如今帮主再去了内丹,实力大减。咱们金龙帮还能在修真界立足了吗?”胡四娘又一次叹息道:“为了陈郎,我连前途,生命都不顾了,一个金龙帮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我和陈郎相遇之后,我早有打算要离开金龙帮,去陪伴陈郎一生一世。如今,我更是心意已决。明ri,便解散金龙帮,咱们各奔东西,今生如果有缘,再相聚吧!”朱堂主哭道:“帮主,你有恩于我老朱,你到哪里去,我老朱就跟到哪里。我给你和陈公子打杂看门,干什么都行。”胡四娘微笑道:“我此去是到深门大户之中去做少nainai,从此以后远离修真界,再也没有血雨腥风,酣畅淋漓的那种生活了。你是山野之人,zi you惯了,而且我前几ri为你算了一卦。你的卦象奇异,ri后还能碰到大富大贵之人,到时候,你不但会功力大进,成为真正的高手。还会娶上一个富家小姐,生他十个八个小猪崽,过一辈子安逸幸福的生活。”朱堂主破涕为笑,扭捏道:“俺不信,你骗俺老朱,拿俺老朱开涮。”
第二ri,胡四娘便召集帮中人众,此刻帮中的堂主只剩下了朱堂主一人。胡四娘对帮众说,金龙帮遇到了强敌,帮中的诸多堂主都不幸为敌人所害。为了本帮的长远考虑,暂且解散金龙帮,躲避强敌,帮中的财富按人头,平分给帮众和下人。金龙帮这几年一直在和蜘蛛大王交战,时有死伤。前几ri,胡四娘带着众多堂主清剿蜘蛛洞,当ri深夜,蜘蛛洞所在的山峰倒塌。当时,便传得沸沸扬扬,说金龙帮吃了大亏。尔后胡四娘只带着朱堂主回来,更加印证了此事。此刻,胡四娘如此说,自然是没有人不相信的。
当ri,朱堂主便把帮中的金银财富拿出来,平分给帮中诸人,命令诸人速速离开山庄。到了晚上,偌大的一个山庄之中,就只剩下胡四娘、朱堂主和陈公子三人。当晚,胡四娘拿出内丹,用药物调和之后,用水送入陈公子口中服下。第二天一早,陈公子就恢复了一丝意识。第三天便可以略微的进一些水和米汤。此后,陈公子的病一天好过一天,半个月之后,就已经恢复了大半。这些天之中,陈公子偶尔问起那天早上的事情。胡四娘便骗他说,那少年本是一个江洋大盗,是本帮的大对头。因为学了一些妖术幻术,所以让胡四娘等人吃了大亏。那ri多亏陈公子出现,恰巧破了该人的幻术,而陈公子那时所见到一切也都是那人的幻术。陈公子那ri连惊带吓本来就有些糊里糊涂,再加上朱堂主在一旁随声附和,陈公子自然是深信不疑。
一个月以后,陈公子的病完全的好了,胡四娘把解散金龙帮,要和陈公子在一起的事情说了。陈公子自然是大喜过望,搂住胡四娘好一阵甜言蜜语。当ri,胡四娘和陈公子便决定离开山庄,与朱堂主一番垂泪离别之后,胡四娘跟随陈公子回到了杭州城。
杭州城是南方著名的大城市,物产富庶,人口众多,交通便利,市肆繁华。每ri街市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车如辐辏,舟行如梭。更因为伴随着秀丽的西湖美景,而有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陈公子的家族是城中有名的望族,家中店铺甚多,酒楼,布行,米行,家中的田地更是有数千倾之多。陈公子从小父母双亡,陈公子又喜好游玩,不务正业。所以家中的买卖多由族中之人和管家下人代为经济,其中多有疏忽,偷漏,私贪等弊端。
胡四娘来到陈家之后,不再出家门一步,但是,家中大事小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家中下人何人懒惰,何人勤勉,何人犯错而隐瞒不报,全都了如指掌,一时间,家人肃然恭谨。又过了几ri,胡四娘又把负责陈家买卖的族人和管家招集到身前,何人疏忽,和人偷漏,何人私贪一一指出。一时间,众人惊为神人,家人内外再无一人敢违背欺瞒。此后,家中大事小情无一不是要先请示胡四娘,由四娘决定之后再做。到后来,连家中某物不见或预测某事或买卖如何经营之类的也来请示四娘。四娘一一解答,从无讹误。
从此,陈家事业蒸蒸ri上,后来,竟成为杭州城中的大富之家,陈家的族人长老提起胡四娘无不是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陈公子把胡四娘娶到家之后,也是痛改前非,把以前轻浮的xing格改了大半。每ri只是在家里陪着四娘做脂养粉,吹箫鼓琴,讨四娘的欢心。
这一ri,四娘突然坐卧不安,心神不宁,只找些小事情无端的和陈公子发脾气,使xing子。陈公子也不生气,只是一笑而过,还想办法哄四娘高兴。到了晚上,在床上胡四娘突然在陈公子的耳边悄声说道:“陈郎,你是喜欢男娃还是女娃?”陈公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惊喜道:“四娘,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四娘含笑点头。陈公子一下子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挥舞双拳,大叫道:“我要做父亲了。”然后,赤着脚在地上跑了两圈。四娘看着陈公子又跳又叫,只是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陈公子才略微平静下来,到四娘身边轻轻摸摸四娘的小腹,然后笑道:“四娘,男娃、女娃我都喜欢的。不过我们陈家至今无后,我想生一个男孩来继承我们陈家的香火。”四娘捏了捏陈公子的鼻子笑道:“要是个女娃呢?”陈公子在四娘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笑道:“要是女娃像你,那我就更喜欢了,我希望咱们能生十个女娃,个个都同你一样。”四娘“啐”了一口笑道:“谁愿意和你生十个娃?”陈公子张开双臂双腿,惬意的躺在床上,大笑道:“除了我们陈家的媳妇,还会有谁呢?”
四娘躺在陈公子的怀里,小声道:“我用卦算过了,咱们这次真的是个男孩。”陈公子又是一骨碌坐起来,急问道:“真的?”四娘点头道:“我的卦一向很准的。”陈公子嘻嘻的傻笑了一阵,才道:“我们陈家可算是有后了,我们的财富家业都由他来继承,我看就叫陈富业如何?”四娘皱着眉摇头道:“太俗,太俗,这个男娃我也经给他想好了名字,就叫陈浩然,浩然正气的意思,让他一辈子做个正直的好人。而且我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个贵重的礼物。”陈公子向来不违拗四娘的意思,于是,连声道:“好,好,就叫陈浩然了。”
胡四娘到了陈家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字叫陈浩然。陈公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只见他白嫩可爱,漆黑的眼睛灵动无比,看到陈公子也不哭,只是嘻嘻的笑,连接生婆都啧啧称奇。陈公子看到孩子如此可爱,心里高兴,当ri,便把家中的所有下人管家都集在一起喝酒。有人把浩然抱出来,说也奇怪,这孩子不论看到谁,都是笑嘻嘻的,于是,陈浩然很快就有了ru名,叫笑笑。
时光荏苒,季节变化,十五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胡四娘也在陈家做了十五年的主妇。十五年的时光也让往ri一位叱咤风云的女豪杰变成了柴米油盐,家庭琐事的平凡妇女。偶尔在深夜,胡四娘还会拿起仙镜回忆起往昔金龙帮中的生活和那次冒险,但是,那时候的一切都仿佛恍若隔世一般。浩然镜的仙力始终无法再次的激发,开始几年,胡四娘还想各种办法来炼化仙镜,可是全部失败了。到了最后,连胡四娘都在怀疑是不是蛛神最后的一次攻击太过犀利,以至于彻底破坏了仙镜。几年之后,胡四娘彻底的放弃了仙镜,把仙镜用红线包裹,用金链穿起来,做成一个护身符,挂在儿子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