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什么是传统！？是谁的传统！？”

仿佛被激怒的魔狮，神秘男子忽然沉声咆哮而起。

随即，一大片暗红色的虚晕陡现陡暗，却见到本来飘浮在周围的云层竟一下消失不见，好像被瞬间蒸发干净。

而对面上位者的怒喝，火苏丹再不敢有任何出声，只是把额头触在男子的靴尖上，身体瑟瑟发抖。

“什哈卜，记住，我们是注定要统治整个世界的魔鬼！而不是那些只配在阴暗角落里腐烂等死的愚蠢恶魔！”死一般的静默后，神秘男子终于再次开口。

随之，心惊胆颤的高阶恶魔才敢缓缓呼出一口气。

“所以，当卡蒙多特利渥斯和可可西奥多利接连战死在这个人类王国的小郡中，我不得不赶来收拾残局，避免我族的军势在此地彻底崩盘。但同时，我不并想简单地把这里的人类全部杀死，因为这没有意义。我族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辽阔的土地或者畅快果腹的血肉，而是，‘盟友’。”

“盟友？”听到这个词，火苏丹又是一惊，却不敢再轻易发表评论。

“对，或者说得再直白些，就是听命于我族的大-陆土著势力。”

“这…可能吗？”

仿佛从来没有想到过上位者会有这样的考量，高阶恶魔惊讶地几乎合不上嘴。自有记载以来，恶魔族每次通过空间裂缝前往其他位面，唯一所作的事情就是侵略和吞噬。便仿佛最无忌的野火，将遇见看到的一切都毁灭干净。但现在，却要转过来。设法在土著中寻找同盟者，这不啻于要豺狼与绵羊同行共舞。

这，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男子冷声一笑：“土著之所以会畏惧和敌视我们，是因为我族会毫不选择地杀死吃掉他们。但是，假如我们改变一下方式。把杀戮对象的范围收拢一下，仅针对某些特定目标。那么，其他那些不再受到威胁的人就会减轻对于我族的敌意，甚至在很多情况下还可能帮助我们，一同打击‘共同的敌人’。”

“原来是这样！”

什哈卜也是偏于理智和秩序的魔鬼一员，只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上位者的意思。

的确。以它的经验，只是人类中就充满了各种贪婪、自私、罪恶的个体。比如在逃避恶魔追杀时，便一直有一幕幕的邪恶“剧目”上演。甚至，哪怕不存在所谓“共同的敌人”，只要条件合适、利益足够诱人。火苏丹也相信一定会有不少“聪明人”愿意站出来，投靠到自己的怀中。更何况整个安塔格瑞琪大-陆种族林立，本就充满矛盾和各种世仇，利用起来更是方便。

“大人，您的智慧是如此光耀，必可引导我族立下不朽的黑暗之国。”

凡事只要一点明悟，便可把思维角度提升至新的层次。火苏丹既理解了神秘男子的真义，自然敬佩无比。直以之为恶魔未来道路的最佳选择。

“所以，我既来到这里，就要按此略行事。而你说的那支成分繁杂、却又战力强横的外来军团便是我的首个目标。呵。外来者与我族交战，为的不过是土地、人口、权势罢了，这些我都可赐予，相信对方会有所选择的。”听到高阶恶魔的话，神秘男子总算略满意地点点头。

“难怪大人会放那只偷偷摸摸的吸血鬼回去，原来是料定对方不久便会自行前来这城堡解围。”火苏丹也恍然道。

“不错。如果能亲眼目睹援军倒戈，这座人类城堡也就不战而下了。”

“大人。那如果对方不识时务呢？”顿了一下，火苏丹最后尝试着问道。

“哼。我既能给与无边的财富，自然也就能赐下毁灭的火焰。”对此，神秘男子只是无谓地一笑，便再不赘言。

在返回到索斯克后，克劳迪娅将自己侦查得的所见所闻向摩里亚蒂详细报告。而当听到亚特堡外恶魔的奇怪表现，摩里亚蒂也是有所疑惑，但思考再三却依旧没有头绪。于是，在之后的军团会议中他也向诸将作了情报通报。而一阵议论纷纷后，同样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阁下，参考目前亚特堡外恶魔的实际军力以及某些反常状况，我建议本次出击以集中军团精兵为佳，强攻速打、一击破敌。”考虑了一番后，克劳塞维茨便起身道。

“集中精兵…你的意思是军团无须全体出动，只以我方精锐破敌人平庸？”想了想，摩里亚蒂看着参谋官道。